那謝瓀臉生紅暈:“我,我想我是愿意的,只是,只是得委屈觀兒先做一陣子小郎。”
那祝側夫立刻嚷了起來:“小郎?呸,憑什么?我在高家可是側夫。”
那謝瓀囁嚅道:“只有小郎我才能做主,側夫的話,那就得我娘同意了才行,可她怎么會同意呢?”
那祝側夫聽了就抿了唇不說話了。
看樣子是可以促成一對了,薛愷悅沖著江澄點點頭,江澄也向他輕輕頷首,然而那祝側夫又叫了起來:“若是高家不放我怎么辦啊?”
江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后看著那祝側夫道:“我會給高三公子寫信。你回去且在高府安分守己地住上二十天,二十天后我讓人帶著高三公子的書信去找你,那時你就可以跟高大人談和離了。”
薛愷悅聽了暗暗點頭,高芷自從傷了腿就在家里閑居養老了,女兒高美蘭又死了,高家如今是靠著三公子高敬支撐門面,想來高敬的話是管用的。
有了這祝側夫開頭,男兒們就不像方才那么沉默了。歸德侯岑倩的侍夫率先奏稟說岑倩只寵正君寧豐公子,他從西境過來一直被冷落,這才結識了羅家的二小姐羅莉,只要這羅小姐不嫌棄他,他就跟了羅小姐。
薛愷悅對這羅家不熟悉,江澄悄聲向他解釋道:“當初跟著高美蘭叛逃到玄武去的比部主事羅萍的妹妹。這事比較好辦,岑倩那里有豐兒做主,羅莉家我讓羅幻蝶去說一聲,她們是同族好說話,三五天之內也就解決了。”
薛愷悅聽了也覺得這事很易處理,一擺手將這岑家侍夫打發了出去。
下一個開口的是韓擇,這韓擇是薛愷悅很熟悉的了。當年韓擇在麟趾殿服侍的情形還猶如昨日,眼下韓擇已經要另嫁別人了,薛愷悅微微吐了口氣,心中很有一種世事難料的感慨。
韓擇卻不管他怎么想,只道:“奴才是皇后殿里的使臣,嫁到關家去,做不了正夫不說,還處處不如人,奴才這口氣哪里能咽得下?”他說話間已經紅了眼圈,卻往上揚了揚眼眸不讓眼淚落下來。
薛愷悅聽韓擇這么說,也有些替韓擇不平,又看這韓擇遠不如在宮里的時候有神采,心下便起了惻隱之意,開口問道:“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小姐是誰?他可愿意娶你么?”
韓擇低了頭道:“阿玟她是安國公家的遠房小姐,奴才當年隨著皇后給安國公祝壽,見過她兩回,她對奴才念念不忘,就常來這里跟奴才相會。”
薛愷悅把韓擇的話品味了一下,發現這韓擇只說二人相識相會,并沒說安玟愿不愿意娶,便猜測這事的阻礙在安玟身上,當下看著江澄道:“把安玟喊過來問問吧。”
安玟果然不愿意娶,不僅不愿意娶,大道理還一個接一個。什么族長安國公管得嚴,她若是敢娶個有妻之夫回去,安國公非打斷她的腿不可;什么她還沒定正室,先娶側室不合規矩;什么她若是娶了關誦的侍夫,那必然會讓關誦惱恨安家,她一個小女子不足掛齒,可若是鬧得關家和安家從此不睦,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薛愷悅瞧著這位眉眼算得上端正的年輕小姐東拉西扯地找借口,心里頭很是看她不起,當下怒斥道:“你勾搭人家的時候,不知道人家是關家的侍夫?得到了好處,現在才來說這樣的話!當真是可惡至極!”
那韓擇倒像是知道安玟會這么說一般,淚水從眼眶中一串串地滾落,卻又自己擦干了,不發出一聲哭腔。
江澄揉揉眉心,對這安玟厲聲言道:“這回我先饒了你,你以后再敢勾搭良家夫郎,我就革了你內侍省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