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馮小姐一聽越發地急了,蹭蹭兩步又跑回門口,一邊嚷一邊拖那吳小郎進來:“斐兒,你為什么要回去?你不是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淑王嗎?斐兒,你不愛我了嗎?”
那吳小郎被馮小姐拖得踉踉蹌蹌的,可是并不掙扎,進得房中很是溫柔地撫了撫馮小姐的臉頰,語氣悲傷又堅決:“我當然愛你啊,我這輩子愛你,我下輩子還愛你,我生生世世都愛你,可是我命薄,我沒福氣和你在一起。淑王不會放我,馮大人也不會讓我進你家的門,我比你大六歲,又是嫁過人的。你就當從來沒有遇見過我吧。”
那馮小姐的臉上倏忽是歡喜倏忽是憐惜倏忽是決絕,最終嚷了起來:“我不,斐兒我不,我已經遇見你了,我不能當作沒有見過你,我要你跟我在一起。”
薛愷悅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止住兩個情深款款的人:“若是淑王府肯放人,馮小姐你能說服馮大人同意你納這吳小郎嗎?”
那馮小姐一下子就露了怯:“我,我沒把握。”
“你都沒把握,那你在這扮哪門子情圣呢?”余下的兩個男兒中的一個忽然發了聲,滿臉都是不屑與鄙夷。
薛愷悅也皺了眉,他向來最看不起沒有擔當的女兒,自己又是有女兒的人,這馮小姐的年紀只比奕辰大個十來歲,他不覺得就想要教導她,當下正色道:“女兒家在做事之前就要先想好,這事自己能不能擔當,擔不起的就不要做。若是已經做了的,那就要努力承擔,不能說自己擔不起,就連努力都不努力了。”
那馮小姐聽了,小臉漲得通紅:“我,我努力向母親爭取吧,她就我一個女兒,想來,想來不會太為難我。再不然,等過兩年,我考中了進士,母親說我只要考中進士就可以自己做主收小郎侍夫了,就是得讓斐兒等我兩年了。”
這還算句話,薛愷悅勉強地點點頭,又問這吳小郎道:“她說的你都聽見了,你怎么說,愿意等她嗎?”
那吳小郎淚目盈盈地看著馮小姐,一幅癡情無悔的模樣:“別說兩年,就是十年,二十年,我也愿意等,出了淑王府,我再不會嫁別人。”
那馮小姐似乎大為感動,執了吳小郎的手承諾道:“斐兒,我不會讓你等那么久的。”
薛愷悅只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不過雖然覺得他們過于膩歪了些,他也并不覺得他們如何好笑。
“笑死個人了”,那方才發聲的男兒從鼻子中發出了一聲冷笑,撇撇嘴角道:“本是露水情緣,好的時候好一陣子,不好的時候各回各家也就完了,裝得什么情深似海呢?”
這男兒說話怎么這么刺耳朵呢?薛愷悅不悅地瞪了這男兒一眼,這男兒很是不服氣地瞪了回來,薛愷悅這才發現這男兒就是方才另一個不以為然的。
江澄卻不理會這些,只在一旁交待那吳小郎:“淑王那邊我回頭跟憶月世女談一下,等她和淑王溝通好了,你再去找淑王和離,出了王府你先住養濟院,等馮大人同意了,你再進馮家。”
那吳小郎激動得連聲說謝謝,薛愷悅和江澄卻沒功夫聽他感謝,手一揮,讓馮小姐陪著吳小郎出去了。
房中只剩下兩個男兒,這兩個一個便是那霽月世女的側君,一個便是那滿臉玩世不恭的男兒。薛愷悅見江澄的視線看向了側君,怕江澄不知道這側君已經有身孕的事,用手拉了拉江澄的袖子,江澄疑惑地看著他,他沖江澄努了努嘴,示意江澄看側君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