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等廚子再盡心,也不過把常見菜肴做得可口,頂多算是廚藝精湛,若論別出心裁花樣翻新巧奪天工,那就遠不如一等廚子了。
薛愷悅聽她這么說,便覺得需替這廚子辯解一句,“他也不光是盡心,陛下也嘗了,他菜做得還可以嘛,臣侍覺著不比一等廚子差。”
明帝輕笑了一下,卻并不接話。
薛愷悅見狀,便知明帝沒有認可這廚子,他也不想為了一個廚子跟明帝起爭執,便吩咐在殿門口侍立的露兒把綠紗窗下黃花梨書案上他最近練的字拿來給圣上看。
露兒雙手捧著字紙恭恭敬敬地走過來,明帝接過放在小幾上,一張一張細細觀覽。
薛愷悅在一旁瞧著,見明帝雖然不住口地說:“悅兒真厲害,這張龍蟠鳳逸,狂健瀟灑”“這張鐵畫金鉤,遒勁有力”“這張筆老勢足,端肅有威”“這張結構勻稱,和美如畫”,臉上卻沒什么驚喜贊嘆的神情,果斷戳穿明帝道:“陛下哄起人來連腹稿都不帶打的。”
明帝一點都不尷尬:“這些話都是自己從朕的心里蹦出來的,朕不讓他們出來,他們還不樂意,朕哪里用得著打腹稿?”
薛愷悅笑得合不攏嘴:“臣侍以前怎么沒發現陛下這么油嘴滑舌?”
明帝順著竹竿往上爬,眨著明亮亮的鳳眸期待地問他:“那悅兒喜不喜歡油嘴滑舌的朕呢?”
天子臉上掛著戲謔的笑,眼神中卻全是真摯的情意,薛愷悅臉頰一紅:“沒個正經,臣侍才不喜歡呢。”
“不誠實的寶貝是要受罰的喲。”明帝放下手中的字紙,探起身來吻住那兩片比之前更加豐軟柔潤的唇。
露兒還在殿里,薛愷悅大為不自在,然而明帝的吻既霸道又溫柔,他既無法輕易掙脫她,也不舍得放棄與她悱惻纏綿的機會,只能在她的主導下與她共同起舞。
悅兒越來越放得開了,明帝心頭暗喜,越發加了技巧。
兩個分開時都有些氣息不穩,薛愷悅瞟了一眼內殿,思量著大中午的他若是跟明帝到內殿去纏綿,會不會顯得太過放蕩?然而還沒等他掙扎完,明帝就沖他搖頭。
薛愷悅甚覺無趣,不待明帝開口解釋,便做了個逐客的手勢:“臣侍要午睡了,陛下請回吧。”
悅兒這脾氣喲,明帝無奈地笑笑,站起身來道:“朕抱悅兒進去。”
薛愷悅一擺手:“不必,臣侍又不是沒長腿。”
明帝聽見自家貴君這么說,連忙挽了自家貴君的手,讓他倚在自己身上向內殿走,一邊走還不忘吩咐露兒把字紙小心收起來。
到得內殿明帝親自給貴君去靴去襪,把貴君妥妥帖帖地安放在床榻上,她這才準備離開。“陛下”,薛愷悅伸出胳膊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道:“你要是對那廚子不滿意,你可別對澄之講,澄之與那廚子同病相憐。”
明帝挑挑眉毛。
薛愷悅剛想把奕辰和江澄之間的對話告訴明帝,然而孕夫的體質最容易犯困他此時已經困得厲害了,合了眼眸道:“好困,回頭再跟陛下講吧。”
明帝出了碧宇殿,就吩咐小莫去凝暉殿中傳話,她方才血脈翻涌未得暢意,今晚必得大戰一場才行。
小莫答應著去了,明帝乘著玉輦往紫宸殿中走,才走了沒多遠,一個宮侍就奉了守門校尉的令上前奏報說安清公子進宮來了。明帝聽了便轉道明心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