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之,莫主管說要把這鳳胎給處置掉,這可是未出世的皇女皇子啊,搞不好我要背個謀害皇族的大罪,你說我怎么辦啊?”尚然兮憂心忡忡地對江澄言道。
江澄很有些驚訝:“他要處置掉?”
尚然兮搓著手道:“是呀,我跟他說讓他告訴圣上,他不肯,說皇后容不下這孩子。我昨個兒好說歹說,說得他同意回去考慮三天,可三天后咋辦啊?萬一他還是想不開,非要讓我給他處置掉,你說我怎么做才好啊?”
怎么做才好呢?江澄哪里知道?他此刻沉浸在傷心失望中,根本說不出個辦法來,他閉上眼睛冷靜了一會兒,方才對老友道:“你等我幾天,他若是再來,你只管先搪塞著。”
謝天謝地,這件棘手的事有人管了,尚然兮松了口氣,卻見江澄兩眼直愣愣地看著房中的屏風不知道在想啥,便提醒江澄道:“你得盡快啊,我看他昨個兒那態度堅決得很,我多半拖不了太久。而且”,他頓了一頓道:“超過三個月,也就不好處置了。”
他雖然不贊成小莫這么做,可若是小莫堅持如此,他也只能聽小莫的,畢竟在凰朝的律法和民間習俗中,沒有妻主的男兒一旦有了身孕,胎兒是留是棄,都只取決于男兒和他的家人。如果不是擔心小莫肚子里懷的是皇家骨肉,就小莫昨個兒那般堅決,他今個兒就已經幫他處置了。
“我知道了,這事你先守口如瓶,我走啦,把我的藥送到車馬宅去。”江澄說到這里便起身離開。尚然兮自己鋪子里也是一堆兒的事,卻仍是在豐樂居中又坐了半刻鐘。
江澄出了豐樂居的后門,以極快地速度上了馬車。小侍秀兒一邊駕車一邊跟他講:“主子,今個兒天心武館開門了,貴君主子和果君主子都在,您要不要去看看他們啊?”
江澄只覺身心俱疲:“不去了,直接回宮。”
薛愷悅懷著鳳胎不宜動怒,林從只是個君位,這樣的事還是得跟安瀾商量。
麟趾殿中明帝正和安瀾商量給長樂再挑個乳父的事:“瓊兒忙著鋪子里的事,顧不上長樂,朕的意思,再給樂樂挑個乳父。”
安瀾知道長樂這問題的關鍵是缺教才藝的師傅而不是日常照料生活的乳父,便婉轉地勸道:“樂樂生月早,過了年就五歲了,五歲的孩子要不要乳父不打緊了。”
明帝卻不同意,她原本昨晚就要去跟顧瓊談談長樂的事,半路上被兩個小公主絆住了,她就先去了趟玲瓏殿。冷清泉還以為她是去留宿的,歡喜極了,又是熱情萬分地招呼她用晚膳,又是親自給她表演仙子舞。
這仙子舞,她以往打白虎的時候,曾經看到過,沒覺得如何出彩,但冷清泉顯然是把這仙子舞做了改動,給里面加了不少凰朝京城歌舞的動作,更兼他本身會武功,不管是跳躍還是騰挪都比一般男兒來得利落有高度。
她看得目不轉睛,不知不覺便到了亥初,尚寢局的宮侍端著承恩牌來請示,她瞧著假裝沒看到宮侍進來跳得一絲不茍的冷清泉,可就翻不了別人的牌子了。
今個兒上午上朝,中午去凝暉殿用午膳,用過午膳,又由敏君陪著歇了個午。天到申正才從敏君殿里出來,本想去碧宇殿瞧瞧薛愷悅,哪知道薛愷悅出宮去了,她撲了空,抬輦的宮侍問她要不要去別處,她記起今個兒是十五,怕去別的殿里再像昨個兒那般耽擱,索性直奔安瀾殿里來,又擔心長樂餓肚子,打發宮侍把長樂接了過來。
此刻她瞧著在旁邊的方桌子上由宏兒帶著大口用膳的長樂,對安瀾道:“男兒家便是出嫁了,也有離不得乳父的。樂樂才這么點大,還是再挑個乳父吧,有個得力的乳父照應孩子,瓊兒也能省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