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飄驕傲地笑笑:“不容易不容易,這么多年了,江小澄你終于夸了我一回。”
江澄好笑地搖頭,望望那空著的座位道:“錢尚書什么時候來?”
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錢文婷的聲音:“抱歉,抱歉,我來遲了!”
緊接著錢文婷就走了進來。
江澄驚訝地看著錢文婷的身后,錢尚書居然帶了個男兒過來!
那男兒衣衫首飾都是京里男兒的式樣,只是衣衫不算繁復,首飾也不算多,但饒是如此,那純金打制鑲嵌著紅寶石的發冠和那身深紫色的云錦華服,都把這男兒襯得像個大家公子。
可問題是他瞧瞧這男兒的長相,猜測這男兒多半就是之前關鳴鸞在信中告訴他的,錢文婷在出巡途中所納的丑侍夫。
應該說這男兒現在還是丑,只是臉上用膏脂遮掩了,瞧著是正常的顏色,不像關鳴鸞說的那般黑黢黢的。身上的衣衫裁剪得當,把那虎背熊腰也給很好地掩飾住了,當然也可能是這男兒近來比前瘦了些許,總之不像關鳴鸞所說的碩壯。
岳飄比他更驚訝,她在錢文婷隨著明帝出巡歸來以后,見過兩回這位丑侍夫,今個兒算是第三回了,然而就這么三回,她眼瞧著他從開始的粗綢衣裳鎏金簪子,到前幾天的細綾衣裳純金簪子到今個兒的云錦華服寶石發冠,深覺這男兒的受寵程度在這二十天內節節攀升。她剛要開口打趣錢文婷,眼睛一掃,又看見這男兒手上提了個緙絲包,那包的正面嵌了好幾粒藍寶石,看著光華燦燦的,分明是天心樓的招牌貨。
江澄順著岳飄驚異的視線看向了男兒手中的包,認出來這是天心樓的新款包,蘇澈才買了一個的,據蘇澈跟他說,這包售銀一百六十兩,打個折扣,也要一百二十兩。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兒居然如此受寵嗎?
錢文婷被他二人看得受不住,一拍手道:“我說你倆干嘛呢這是?一個堂堂的左相,一個老資歷的工部尚書,這么沒見過世面啊?”
江澄聳聳肩,把自己的視線往里收了收。岳飄跟錢文婷熟不拘禮,指著這男兒手里的緙絲包問錢文婷道:“你給他買這個,你不怕那幾個姐夫吃醋?”
錢文婷咧嘴一笑,胖胖的臉頰上全是毫不在乎的神情:“他們吃什么醋?天心樓的包,他們多的十幾個,少的也有三四個,寬兒一個也沒有,我帶寬兒買一個怎么了?”
岳飄一拱手:“婷姐你財大氣粗,買一個百十兩銀子的包跟喝了口涼水似的。”
江澄默默地盤算,錢文婷是戶部尚書,一個月俸銀也就一百二十兩,雖然說錢文婷絕不會只靠這點俸祿過日子,但拿一個月的俸銀出來給這男兒買包,還一點都不帶心痛的,倒也能瞧出來她對這男兒的喜愛之情。
這男兒有什么過人之處呢?明明長得很不漂亮啊。
錢文婷見岳江兩個聽她說完,就都不再說話了,便對這寬兒道:“江相也在,我們要談公事,我給你另外安排一桌菜,你去隔壁坐著等我。”
“行”,那男兒利利落落地答應了,又望著錢文婷的眼睛道:“妻主您別喝太多酒。”
錢文婷點點頭,抬手撫撫這男兒涂了膏脂仍舊顯得粗糙的臉頰,和藹地囑咐:“中間不用過來伺候,多用些菜。”而后向外喊酒保進門來,當面囑咐酒保道:“給本尚書這位如君在隔壁安排飯菜,把你們園里劉廚娘拿手的菜各做一道出來,另外,不許一個閑人進去聒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