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瓊瞧這紫衣男兒離開時的情形,很有一種自己是惡毒正君,而這男兒是受氣小侍的感覺,他放下手中的繡繃,兩步走到董云飛跟前,低聲喊他:“你啥時候把人打發走?”
董云飛悠閑自得地聽顧瓊和這男兒斗嘴,聽得正有趣,斗嘴聲停了,連忙睜開眼道:“他無處可去了,瓊哥。”他昨個兒晚上又盤問了這紫衣那兒半天,確定這紫衣男兒真的是身世凄慘無家可歸了,相比之下那個二十三是被拐娘拐來的,家中有母父親人,一旦官司判下了,就能由官府護送回鄉,倒不算太可憐的。
顧瓊有些沒想到,卻不愿意就此松口,“他無處可去了,他也不能跟著咱們呀。”
董云飛不大在意地道:“讓他先跟著咱們,等回了京,我再給他安排,正好我也沒帶侍兒,讓他先給我洗洗衣裳疊疊被褥啥的。”
顧瓊一聳眉頭,堅決不同意:“不成,不成,我決不能讓他跟著你。”
董云飛大覺好笑,伸手拍拍顧瓊的肩膀道:“瓊哥,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愛吃醋?吃得還是這種不相干的醋。”
自己為他著想,怕他讓明帝誤會,他居然說自己在吃醋?顧瓊大為生氣,指著隔壁房間道:“他看你的眼神柔情脈脈的,還跪著求我同意你收他,我瞧他不順眼怎么了?”
董云飛吐了吐舌頭,很是體貼地道:“當著我瓊哥的面對我柔情脈脈,那還行,那一定得打發出去!”
他一邊說一邊繞到顧瓊身后,扶著顧瓊的雙肩讓他坐在躺椅上,自己則斜坐在躺椅的扶手上,伸胳膊攬著顧瓊的脖子道:“任憑他美如天仙貴如金童,只要我瓊哥瞧他不順眼,那就不能留著。”
嘿,這人怎么油嘴滑舌起來比女兒家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顧瓊白了他一眼,作勢去打他的胳膊:“你說什么呢?我是那種拈酸吃醋的人嗎?”
明帝宮中十個人,他跟誰都沒有大矛盾,他若是個拈酸吃醋的,能跟大家都處得來嗎?
董云飛一躍而起,躲到一旁去,而后笑嘻嘻地向著顧瓊抱了抱拳:“瓊哥最大度了,錯的人是我,是我。”
顧瓊哼了一聲,“當然是你了,你也太能招人了。”不僅招女兒還招男兒,他要是明帝,說什么也不能把董云飛放出宮來。
董云飛拍拍衣襟:“等明個兒縣令判了案子,我就把衣裳換回來,他一瞧也就明白了。”
京城的安遠侯府中,趙湘正坐在她父親房里聽她父親秦氏嘮叨她:“這都多少天了,你咋還不跟他提呢?你這孩子,真真是急死我了。”
趙湘小聲嘟噥道:“爹爹,您急什么呢?滿打滿算也才三天,昨個兒才除了孝,您也讓曄兒過一天好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