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愷悅先不回答趙玉澤,他看著林從詢問道:“小泓被帶走之前,你就沒問他是不是他做的么?”
林從懊惱地搖頭:“沒有啊,他一聽說憶月世女病危了,整個人都傻了,那些人又如狼似虎的,把他的馬擁在中間催促他趕緊走,他什么都沒來得及說啊。”
薛愷悅不大相信這事是蘇泓做的,他對蘇泓雖然算不上極其了解,但當年一起打仗的時候,他對蘇泓的印象不錯,他一直認為蘇泓是個明亮驕傲的少年,這樣的少年就算是被翁婿關系改變了性情,也不至于變得陰毒狠辣。像這種早上用藥毒了妻主,上午還能繼續若無其事地跟人打獵,這樣的事,他不信蘇泓做得出來。當然,帶兵打仗講究的是每回出兵都要考慮到最不利的天氣和地形,倘若這事果真是蘇泓做的,那么他們此時一窩蜂地涌過去并見不得能救得了蘇泓。
思量至此,他果斷地言道:“韓凝、吳歡、周璞、和歡四個人都去了,咱們三個就不能再去了。聲援這種事是既不能沒有人去,也不能去的人太多。”
趙玉澤和林從都睜著亮晶晶的眼眸看著他,等著他講得細一些。
薛愷悅見狀,也不掖著藏著,繼續言道:“沒有人去,審案的人無所顧忌,就有可能對小泓動刑。可是去的人太多,尤其是留在京城曾經帶過兵的男將都去了,那就會有人說小泓仗著立了點戰功,桀驁不馴無所不為,審案的人有了這樣的想法在,反而對小泓不利。”
趙玉澤和林從都是冰雪聰明的男兒,薛愷悅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倆還有什么領悟不到的?趙玉澤顰著修長的秀眉道:“不至于這么嚴重吧?陛下在那邊,澄澄也在,她倆會允許審案的人隨意猜測嗎?”
薛愷悅聽趙玉澤這么說,就坦言道:“玉玉,小從,你倆是真沒見識過腥風血雨啊。功勞高靠山大過于得軍心過于得民意這都是犯忌的事,就算陛下不會這么想,可那邊還有別的人啊。”
趙玉澤和林從雖然都很聰明,但他們兩個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自幼生活在凰朝這樣仁厚開化的地方,又都深受明帝的寵愛,對帝臣猜忌這樣的事領悟的不多,不知道有時候保命符也會成為催命索。
趙玉澤聽薛愷悅這么說,就沉默了下來,他得到消息就跑回來找薛愷悅,也是想要聽聽薛愷悅的意見,畢竟當初男兵的統帥是薛愷悅。雖然他和蘇泓之間有袍澤之誼,心里頭牽掛,但是他覺得此時應該聽薛愷悅的,如果要出面聲援也應該由薛愷悅帶著他們一起。
林從皺了皺眉頭:“愷哥,就算咱們三個都不過去,也得派人打聽著情形吧,我怕真有什么情況摟不住讓小泓把命搭上,你說刀槍火海咱們都闖過來了,小泓死在這上頭,多冤啊。”
薛愷悅果斷地站了起來:“陛下也在淑王府,皇后那邊必然也要派人去打探情形,咱們都過皇后那邊去,省得幾下里派人。”
趙玉澤第一個附和:“去皇后那邊坐著吧,陛下要是回來必然先去皇后那邊。”
三個人站起身來往殿外走,才剛走到殿門口,就見冷清泉從院門外進來了,守門的侍兒紛紛向冷清泉問好:“淑君主子好。”
冷清泉沒功夫搭理侍兒,徑直往正殿這邊來,見薛趙林三個并肩往外走,心中頗為不解,笑著跟他們打招呼:“貴君玉玉小從,你們這是要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