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林從心里頭這個發堵啊,一個箭步跨出門去,就要同人去理論,子墨伸手攔住了他:“公子且慢,公子是何等身份,豈可同差役們理論?奴家出去瞧瞧,公子進內去陪侯主吧,想來太醫很快就要到了。”
這話有道理,林從便往內殿去坐著,放子墨出去應對。
然而今個兒是太醫院遴選新太醫的考試日,秦夢菲、史燕夢、尚然兮幾個全都在考場中考查從四面八方涌來的醫者,太醫院算是空了堂。而且為了防止通同作弊,太醫院四周由天武軍把守,無關人員沒有圣旨一律不得近前。
林從等了足有半個時辰,太醫院也沒有來人,他看著病勢仍然未得控制的父親,很是焦躁。父親在床榻上躺著,忍受著傷痛的折磨,病勢隨時都可能轉重,他除了不時地接過侍兒們手中的帕子,給父親擦臉擦手之外,別的什么都做不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噬心嚙肺,簡直讓他發狂。
還沒等他打發第二撥人馬去太醫院問訊,子墨就派人過來奏報說:“公子,御史臺的賀御史進府拿人了,墨侍夫攔不住。”
林從霍地就站了起來,這是定邊侯府,他又在家里,這賀御史就敢進門拿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吧?
他三兩步走出房門,剛站在臺階上,就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御史帶著七八個烏衣差役從二門里頭直闖了進來,差役們手上全都拿著兵器和繩索。
“表弟救我。”林絡一瞧見這陣仗,就嚇得腿肚子轉筋,縮在林從身后,可憐巴巴地求助。
“賀御史,侯主尚未得太醫診視,安危未卜,本宮多留林絡一會兒,賀御史就等不及了,徑直闖進來拿人,賀御史當林府是普通民宅么?”林從瞧著那男子御史,怒聲質問。
這個男子他見過兩回面,知道此人姓賀名緋辭,是朝廷的監察御史里行,更知道這人是個六親不認的辣手,幾乎是誰都敢彈劾,五月里他和薛愷悅救了那時家兄弟倆,就是這賀緋辭彈劾他們包屁罪犯干涉大理寺審案。今日再次遇上,他很難對這賀緋辭禮貌相待。
賀緋辭聽他這么說,便向上抱了抱拳:“微臣監察御史里行賀緋辭見過果君殿下,微臣不知果君殿下在此,冒犯殿下了,還請殿下勿怪。微臣此行是奉命拿人,這位林絡林小姐身犯重案,微臣要將其捉拿歸案,還請果君殿下莫要阻攔微臣辦差。”
他不過是想讓林絡多留一會兒,等著太醫診完脈再去,這就叫阻攔么?林從心里頭的火氣嗖地一下子就竄出了一丈高,但他知道這個賀緋辭不好惹,此刻父親重病,姐姐在外,家里只他一個人,人單勢孤,不宜硬碰硬,因而他努力控制住脾氣,沉聲道:“本宮無意阻攔賀御史辦差,本宮只想等太醫們到了給侯主診了脈,再讓林絡離開,還請賀御史通融一二。”
他堂堂的果君殿下,親自請求一個小小的御史里行予以通融,他覺得自己已經夠給賀緋辭面子了,如果不是父親實在病得厲害,他是絕不會這么說話的,他在明帝跟前都不曾低聲下氣過。
然而賀緋辭本就對做人側室的男兒有成見,又一直認為像林從薛愷悅趙玉澤這樣身負武功又誕育了公主的男兒,必然驕矜放縱,若不時常敲打,將來一定會危害社稷。因而此刻他不僅不通融,反而針鋒相對地道:“親戚犯了錯,果君殿下不說大義滅親,將人綁了,交于朝廷處置,反倒包庇縱容,拖延時辰,果君殿下如此放肆無忌,是要做冷淑君第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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