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笑著看了薛愷悅一眼,替趙玉澤打圓場道:“玉玉這想法也不能算錯,小莫肚子里終究懷著趙家的骨肉呢,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小莫先是被岳曄拼死阻攔不許進門,又這么快就有了新的際遇,可能他命中注定不該進趙家的門吧。”
他其實并不信所謂的命數,但覺得這個解說是幾個人都能夠接受的,便拿出來和解氣氛。經過父親的指點,他已經知道未來這幾十年中,處處都會有險灘暗礁,他必須同兄弟們團結起來才能夠平安渡過。
薛愷悅聽林從這么說,神色就緩了下來,“也是,小莫這一有新歡,應該就徹底同趙湘沒有關系了,以后他那孩子生下來,怕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不許趙侯相認了,沒準都不會姓趙了。別處我不知道,以前在玄武,男兒家帶了肚子到妻主家,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要跟妻主姓的,妻主嫌棄不準姓自家姓氏的才會跟原來的妻主姓。”
趙玉澤卻是還沒有想到這一層,他原本以為這孩子就算是不姓趙,也頂多跟著小莫姓莫,全然沒想到還可能跟別的女子姓。畢竟以往他認識的世家大族中,有了身孕的男兒就算是不能進家門,也都會被妻主養做外室,那孩子自然也是跟著妻主姓的,從來沒有哪個男兒帶著妻主的孩子嫁給別的女子,再把孩子改姓了新妻主的姓氏的。可是聽薛愷悅這么一說,他也覺得這種可能性并非沒有,倘或小莫很愛這個新認識的女子,那么為了讓這個孩子被新妻主接納,小莫是有可能讓這個孩子跟新妻主姓的。
“孩子要是都不跟我們家姓,那就真的同我們家沒有關系了。”趙玉澤喃喃地言道,神情苦澀。
“玉玉,你怎么能這么想呢?這孩子身上流著你們趙家的血,那她就是你們趙家的孩子,你們能不能認這個孩子是一回事,她同你們有沒有關系那是另一回事,你不要搞混了。”董云飛出口打斷趙玉澤的感懷,他這兩年替男兒主持公道,遇到過不止一起妻主不肯撫養不喜歡的男兒所生的兒子的事,他經常用孩子身上流著你的血你就應該撫養孩子的話來教訓那些不能盡到責任的妻主,此刻不自覺地就把這套說辭拿了出來。
道理的確是這么個道理,趙玉澤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小云說的沒錯,是我想偏了。”
董云飛看趙玉澤這么說,也沒再駁正他,他同趙玉澤的關系算得上不錯的,見他肯承認想法偏頗,便不再揪著他不放,轉頭看向薛愷悅,問道:“愷哥今個兒脾氣有點大,誰惹愷哥生氣了?”
薛愷悅聽董云飛這么說,便意識到自己方才言辭有些激烈,當下勉強笑了笑,對趙玉澤說了個示好的話:“玉玉我方才不是沖你,你別往心里去。我今個兒是被辰兒給氣到了。”
這話是董趙林三人都沒想到的,董云飛好奇地問道:“辰兒干了啥,把愷哥氣成這樣?”
“貴君、敏君,你們幾個聊什么呢?”薛愷悅還沒來得及回答,顧瓊就從殿外進來了,顧怡卿柔曼喜悅的聲音恰巧打斷了薛愷悅要說的話。
薛愷悅一抬眼,見顧瓊滿臉都是喜氣,便暫時停下來自己要說的,只問顧瓊道:“小瓊這是遇到什么可喜的事了?說出來讓我們也跟著歡喜下。”
他今個兒一下午都在生女兒的氣,氣到晚膳都只用了一點點,此刻很想聽到一些輕松喜悅的消息讓自己暢快一下。
顧瓊見他這么問,也不掖著藏著,格格笑著道:“是我們家阿玚,他去東都去了這幾個月,終于有喜了。”
哎喲,顧三公子懷孕了?薛愷悅跟著笑道:“這的確是個好事。”他雖然同顧三公子顧玚沒什么交情,但顧玚嫁的妻主就是安琪,當初打仗的時候,安琪每回見了他,都自稱小妹,話也說的近乎,而今聽聞安琪即將有嫡出孩兒,他自然替安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