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讀書上不如余啟蟄聰慧,但于武學上大有所成,慧覺大師與錦衣衛鎮撫司指揮使高儉有故交,借著這點交情,陸瑾進了錦衣衛,他如今已是千戶。
“你離京都遠,消息閉塞,來日到了京城,我與你詳說朝政形勢。”陸瑾提點道,“師弟,有一點你需謹記,當今圣上崇道齋醮,于修道之人格外敬重,你若做針砭時政的文章,萬不可抨擊道家。”
余啟蟄頷首,“我記下了。”
在這天高皇帝遠的涼亭里,說話沒有許多顧忌,陸瑾不免又多說了幾句,“如今的朝廷烏煙瘴氣,圣上沉迷道教,對政事漠不關心,寵信近宦司禮監掌印程英,奏章多交由他批紅,司禮監儼然已是另一個內閣,程英權傾天下,就連內閣首輔申添私下都討好于他。”
他喟嘆一聲,閉了閉眼睛,道,嗤笑道,“從前壯志滿酬,抱負滿懷,如今身在其中,方知自己不過滄海一粟,我做的那些事,與初衷早已背道而馳。”
余啟蟄雖尚未入朝堂,聽了這許多,也知將來要走的路絕不會容易,可他不怕。
他負手而立,素白的臉因飲了酒染了三分薄紅,遙望著京都方向,深邃狹長的桃花眸溢出炯亮的光芒,他心有凌云之志,未來的波瀾壯闊,要一一嘗遍。
“窮且益堅,不墜青云之志。”余啟蟄回身看向陸瑾,緩聲道。
陸瑾聞言,執起酒壺與他碰在一起,笑著仰頭飲盡,站起身帶了幾分豪情,一掃先前的戚然萎靡,將酒壺扔在石桌上。
酒入豪腸,他道,“師父收我入門時曾說過這樣一句話,男兒一生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師父費盡心思教導我們,就是想要看到這天下海晏河清,湛瑾絕不敢忘。”
說完,他灑脫一笑,一拂衣袍,拍著余啟蟄的肩膀道,“好師弟,我這就走了。”
余啟蟄也放下了酒壺,“我有一事還要麻煩師兄。”
陸瑾勾唇笑了笑,搭著余啟蟄的肩膀,倚在他身上,笑的很是沒有正形,“什么事?竟值得你主動喚我一聲師兄!”
余啟蟄撥開他的手,撤開了些許,正色道,“你錦衣衛的身份在這里可好用?需得麻煩你去縣衙一趟,幫我改個籍契。”
“自是好用。”陸瑾一臉自得的道,“雖我千總的職位在遍地是官的京都輕如牛毛,但于這窮鄉僻壤之地,京里再小的官,也能說得上話。”
更何況他任職于錦衣衛,鎮撫司掌糾察百官之權,便是官職再小,也足夠官員忌憚。
“改何人的籍契?”陸瑾好奇問道。
“余嬌的籍契。”余啟蟄頓了頓,聲音堅定的道,“她是我的妻,日前我祖父在縣衙造冊時書成了兄妹。”
陸瑾笑盯著余啟蟄,“我道她那日怎睡在你房里,原來竟是你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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