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搖起櫓,破開水光,朝湖岸邊緩緩駛去。
浮筠閣就在湖岸旁,是座三層的閣樓,酒樓門口種著兩棵棗樹,上面結滿了青棗。
畫舫靠岸后,余嬌幾人起身朝往岸邊走去。
余啟蟄已經下了船,他長身玉立在湖岸邊,見余嬌走到船頭,朝她伸出了手。
余嬌剛將手遞過去,他便一用力,將余嬌拉上了湖岸,待余嬌站穩后,才松開了她的手。
接著又將余茯苓給牽上了岸。
走在最后邊的楊寄燕,望著余啟蟄骨節分明,修長如玉般的手掌,紅著臉期待著他也能朝自己伸出手,牽著自己上岸。
只是她期盼終究是落了空,余啟蟄在扶著余茯苓上岸后,便轉身與余嬌說話去了。
余茯苓一臉無所覺的朝楊寄燕伸出手,笑盈盈的看著她。
楊寄燕掩下眸底的失落,搭著余茯苓的手,上了岸。
一行人進了浮筠閣,邵忠直接命伙計領著他們上了二樓,本是該要雅間的,但邵忠考慮到若是要雅間,男女必定要分席而坐。
便轉身看著楊寄燕笑道,“二樓的廳堂正對著戲臺子,坐在大廳里視野更開闊些,不若我們就坐在大廳如何?”
楊寄燕當然沒有任何意見,她一心想要接近余啟蟄,便點了點頭。
在大廳里其實也該男女分桌的,但顧韞是個不講禮數的,見余嬌在一張八仙桌旁坐了下來,他拉著劉子期就湊了過去,也在桌旁坐了下來。
余嬌皺了皺眉,不等她說什么,顧韞已經咧嘴笑道,“你既請我吃飯,豈有不作陪的道理?”
邵忠見顧韞坐了過去,笑著說道,“都不是外人,今日便不講究那些虛禮,一同吃飯還能熱鬧些。”
他拉著余謹書坐到了楊寄燕身側。
余啟蟄和余知舟坐在了余嬌對面。
伙計見眾人落座,上前斟茶倒水,送了瓜子點心,又遞了戲單子,殷勤的笑著問道,“客官們要點哪出戲?”
邵忠儼然東道主的模樣,將戲單遞給了楊寄燕,含笑道,“三位姑娘要聽什么戲?”
余茯苓好奇的朝戲單上看去,楊寄燕做出一副溫婉周到的模樣,將戲單放在余嬌和余茯苓面前,“茯苓姐姐和余嬌妹妹想聽哪一出?”
余茯苓從沒聽過戲,看了好幾遍戲單也沒能選出來,開口對楊寄燕道,“還是你來選吧。”
楊寄燕微微笑道,“那就《西廂記》吧。”
她說出這話,目光是落在余啟蟄身上的。
戲中崔鶯鶯是相國千金,兩人相識時,張生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書生,崔家看不上張生的門第出身,讓張生進京應試,后來張生中了狀元,才迎娶了崔鶯鶯。
這出戲可不就對照她和余啟蟄。
她是知府千金,余啟蟄出身寒門,而日后,他會如那張生一般高中狀元。
戲臺上的簾子被拉開,兩側鑼鼓聲敲響,扮演崔鶯鶯和張生的角兒登了場,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