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院中,沒有理會已在院子里跪了好幾個時辰的丫鬟婆子,這些下人都是伺候王雪煙的,因孫家被個賤妾掌家,下人們又一慣愛踩高捧低,平日里伺候王雪煙不盡心不說,此次王雪煙摔跤也與這些個下人脫不了干系。
沈莞點了她從京城帶來的一干護從,氣勢浩浩的往孫家正房去了。
屋內,楊寄燕吃著茶,好奇的朝余茯苓問道,“雪煙表姐真的無事了?”
余茯苓笑著道,“沒事了,雪煙小姐已經醒了,楊小姐若是擔心,可進去看看雪煙小姐。”
楊寄燕心中忌諱,哪里肯去內室,她笑道,“醒了便好,原來余嬌妹妹的醫術竟這般好,我先前倒是瞎擔心了。”
余嬌淡淡一笑,沒有接話。
林昉一改先前看不起余嬌是女醫的姿態,竟低頭認錯,道,“我給余女醫賠不是,是林某孤陋寡聞了,竟不知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秘技,有道是不知者不為過,余姑娘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余嬌端起茶盞,潎了下茶沫,緩緩道,“林大夫言重了,行醫問診各有其法,難免會有爭論,雖不知者不為過,但不能因無知便自大,看不起旁人。”
林昉老臉上劃過一抹尷尬,他很是虛心受教的道,“余姑娘說的是,林某不該仗著年紀大便自視清高,余姑娘今日也是給林某上了一課,林某受益了,余姑娘不見怪就好。”
他佯裝求知若渴,又道,“我方才看了余姑娘讓人煎的湯藥,其中似有一味狗核桃,這狗核桃說來是味毒藥,若用不好可致人心智混亂,身體麻痹,不過野史札記中曾提及似與麻沸散相關,敢問余姑娘所開的方子可是麻沸散?”
余嬌飲了一口茶,慢吞吞的咽下,才道,“不算是,確有麻醉止痛的功效。”
林昉見她承認,頓時眼中閃過亮光,眸光閃爍的道,“林某斗膽問一句,余姑娘可是《青囊傳》的傳人?”
聽他提起青囊傳,余嬌又飲了一口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還是懂的,《青囊書》于古代醫者的價值奇高,這個林昉如此試探,根本就是不懷好意。
余嬌放下茶盞,道,“林大夫太高看我了,《青囊書》我是知道的,是神醫華佗所著,不過據史料記載,華佗去世前將青囊書贈給了獄卒張明三,張明三的夫人怕惹上殺身之禍,便將青囊書給焚了,倒是未曾聽說世間有這么一本醫書流傳于世,難不成林大夫有幸看過青囊書?”
林昉狐疑的打量著余嬌的神色,見她面色平靜,實在辨不出她所言是真是假。
他笑了笑,“林某只是見余姑娘所使剖腹秘術,與傳聞中的神醫華佗的剖腹術有些相像,故斗膽猜測罷了,青囊書的確失傳已久,不知余姑娘這手醫術是從何處學來的?”
“實在巧的很,林大夫有一位在京城太醫院做太醫的師父,我幼年也曾拜過京城一位隱世的名醫為師,只是我師父的名諱不便告知。”余嬌故作高深的道。
林昉聞言倒是有幾分相信余嬌的話了,若是沒有一位厲害的師父,她小小年紀如何能習得這樣一手好醫術。
林昉腦中浮現幾個有神醫之稱隱士高人的名字,一時猜不準余嬌到底是他們其中哪位的弟子,打算回去便寫信給師父王珉問上一問。
這時候,沈莞領著護從回來了。
她進屋后,見林昉幾人還未走,道,“今日有勞幾位大夫走一趟,為我表姐診病,家中事多,不便相送,就不多留幾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