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嬌用過早飯,回屋在余啟蟄房里練字沒多久,就被余儒海叫進了堂屋。
余儒海先是假模假樣的問道,“在青州這些日子可還好?我聽謹書說你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麻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嬌在椅子上坐下,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道,“也沒怎么,就是遇到了一伙人攔路打劫。”
“我聽謹書說是因為你手里的什么醫書?”余儒海瞇著老眼,眸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精光問道。
余嬌淡淡一笑,“我手里哪有什么醫書,不過是有人見我醫術高,就誤以為我手里有什么秘技罷了。”
她放下茶盞,道,“我當初來余家時,帶了什么東西您最是說清楚不過了,我手里要真有什么寶貝醫書,不早就拿去換銀子了,哪至于因為四兩銀子就被賣來沖喜不是?”
她說話一向不委婉遮掩,余儒海都已經有些習慣了,雖然他也曾懷疑過余嬌手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傳世的醫書,但這丫頭從孟家村過來的時候,可是身無長物。
不過她的確有許多秘技在手卻是真的。
余儒海清了清嗓子,笑著問道,“你這回去青州是給知府夫人看診,應得了不少診金吧?”
余嬌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感情是要銀子來的。
“雖是知府府上,但知府夫人生的不是什么重病,只是婦疾,診金只給了百兩。”余嬌是不準備將孫府得來的銀子說出來與余儒海分的。
余儒海聞說有一百兩,已覺得不少,臉上笑容更大了些,直笑出了褶子來。
只聽余嬌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和茯苓阿姐在青州給家里人買了些東西,花去了不少銀子,如今手里還有不足七十兩,若是按照先前說好的,我是該分一半診金給您,不過知府夫人不止給了一百兩診金,楊大人還送了兩塊玉江松墨和兩支徽州彩瓷紫毫筆,那玉江松墨一塊就值百兩,紫毫筆亦然,您若是要分診金,那這玉江松墨和紫毫筆該如何算?”
余儒海聽她這么說,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昨晚余謹書已拿著玉江松墨和紫毫筆在他面前顯擺過,還說是楊知府送給他們兄弟的。
他到是沒提是因著余嬌給知府夫人看診才得了那值錢的禮物,只說那筆和墨有多貴重。
余嬌笑看著余儒海,“說起來,我反倒還虧了,看診只得了一百兩銀子,若是那玉江松墨和紫毫筆咱們平分了,算起來我該有二百多兩銀子不止?只是我看二哥兒四哥兒都挺喜歡紫毫筆和玉江松墨的,您看該怎么辦?”
余儒海干笑了下,“那筆和墨都是死物,自是不能往診金上算的。”
余嬌露出一抹輕嘲的笑來,“這還不簡單?拿去賣了就能換銀子了,這樣您手里能多些銀子,我手里也能多一些銀子,不如就這么辦?”
余儒海昨日可是聽余謹書說了,那玉江松墨是徽州產的,還有那紫毫筆,便是有銀子也未必能買得到,總之都是頂好的東西,且又是青州知府大人送的,這要是說出去多有面子,他哪能從他們四個兄弟手里要回,拿去賣成銀子?
可他們四兄弟去青州秋闈,掏干了家里的錢箱,老三又虧在豬肉攤子上十兩銀子,余嬌手里有銀子,他又怎能不眼饞?
“不如就這么辦吧?我去跟二哥兒和四哥兒要回玉江松墨和紫毫筆,鎮上賣筆墨紙硯的鋪子應當識貨,這些好東西他們肯定收的。”余嬌站起身笑盈盈的道。
余儒海忙道,“算了,算了,他們都是讀書人,離不開筆墨,又是知府大人送的,咱們便是再窮,哪能拿那些東西出去換錢?祖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這回的診金就算了吧。”
“真就這么算了?”余嬌不急不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