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俢哥哥秉性忠厚,定是為了我……”蘇蓁捏著帕子有些泣不成聲,她前些時日剛及笄,就被教坊司的奉鑾逼著接客,李俢使了不少銀子,讓奉鑾答應寬限些時日,他去籌錢給蘇蓁贖身。
難怪今日奉鑾來尋她,說是讓她收拾收拾,明日禮部那邊給她脫籍從良,便可離開教坊司了。
顧韞被她哭得心煩,“你隨我去大理寺見一見李俢。”
蘇蓁巴不得此刻能與李俢見上一面,當即止住了眼淚,忙不失迭的應道,“好。”
“你可要隨我一同去?”顧韞站起身來,正要往外面走,忽而想起余啟蟄的什么好友也在大理寺牢獄里面關著,回過頭來出聲問道。
余啟蟄邁步跟了上去,陸瑾對此案一無所知,去不去探監無甚差別,但總歸能見上一面還是好的。
十七去備了車,外間天色已然黑透,大理寺門外卻燈火通明,兩座石獅子透著森冷的寒意,馬車在門口停下。
顧韞和余啟蟄先行下了馬車,蘇蓁頭上戴著黑紗幕籬,緊跟在兩人身后。
十七上前給守門的衙衛出示了腰牌,兩人忙躬身朝顧韞行禮,一人轉身進去通稟,另一人引著顧韞幾人進了大理寺。
很快一人匆匆迎了過來,這人是大理寺寺正,他討好的朝顧韞笑道,“顧小侯爺,是什么風將您給吹過來了?”
“我要見李俢。”顧韞直接邁步朝關押犯人的刑獄走。
寺正打量了一眼跟在顧韞身后的兩人,有些為難伸手攔下,道,“您也知道李俢是江北清淤貪墨一案的要犯,我們大人說了為保案犯性命安全,一律不準人探監。”
顧韞擰起眉頭,臉上露出戾氣,眼神帶著威懾看向寺正,“你要阻我?”
寺正心中一顫,陪著笑臉,“您就別為難小的了,要是這犯人真出了什么差池,小的頭上的烏紗帽就沒了。”
顧韞冷著臉,有些不耐煩的道,“我只與他說幾句話,你若再攔我,我讓你的烏紗帽現在就不保!”
寺正臉色一白,訕訕的收回手,“您有所不知,這李俢剛剛招供,供出了好幾人,少卿楊大人和寺卿魏大人去捉拿犯人去了,這時候李俢是萬萬不能出什么差池的。”
“你說什么?”顧韞腳步一頓,盯著寺正道,“李俢招供了?他供出的都是何人?”
寺正生怕攔不住顧韞,想著能拖一時是一時,便道,“全都是工部的官員,幕后主謀是工部尚書徐游之,魏大人已領了圣諭帶人去了徐游之府上,應快回來了,等他回來,您再見李俢也不遲。”
“徐游之?怎么可能是他!”顧韞瞳孔倏然收緊,回身去看向余啟蟄。
余啟蟄與顧韞對視一眼,兩人眼神中透漏出的意思相同,李俢的口供不可信,他們猜準了,李俢做了假供,只是背后之人的棋子。
那寺正道,“是啊,平日里徐游之嫉惡如仇,誰能想到貪污一案的主犯竟是他呢!”
“你起開,我現在就要見李俢!”顧韞邁步就朝刑獄走。
寺正急忙追著道,“不成啊,顧小侯爺……”
“你若擔心我暗害了他,只管隔著牢門叫我與他說幾句話便可。”顧韞大步急行,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