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慢慢地將兩壇大醬以及臘肉搬上船,說道:“既然是張順兄弟護送,那我也就折道回去了,酒樓里就婆娘一人,怕是要忙不過來了。”
張順甩了甩頭發,將船上的干衣服穿上,說道:“哥哥且去,我帶寧侄兒會山就是。”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張青抱拳一禮,隨后架著馬車離去了。
張順瞅了眼那兩壇子,眼睛發亮,說道:“這是哥哥家釀的好酒嗎?”說話間伸手去揭。宋寧搖頭說道:“是黃豆醬,不是酒。”
一聽是醬,張順便沒了興致,用腳踢了踢那條打暈了的魚,問道:“怎么樣?一條夠不夠吃?不夠我再下水給你逮一條。”
“夠了。這魚下肚,估計都要撐死了。誒,張順叔,這幾日山上可有什么宋兵來犯?”
“鳥個兵都沒看到。也不知道戴院長的消息準不準。兄弟們這沒日沒夜的操練,腳都泡脫皮了,這十天半把月的,鳥個宋兵都沒見著,也是見了個鬼了。再說如今不是花兄弟管軍事一塊嘛,唉……”張順說話間搖了搖頭。
“怎的,花榮小叔干得不好?”宋寧原本以為這三人之中,這些草莽肯定是對盧俊義做代寨主意見最大,沒想到這張順第一個吐槽的居然是花榮。
若是其他頭領這么問,張順可能藏著掖著,不過對于宋寧這樣的小孩,自然是要倒苦水了,說道:“以前公明哥哥管事,這西南水寨一應事務都是由我和我家兄弟打理。我倆人打小就在江頭混飯吃,自然對于水事再熟悉不過。自從花小哥上臺,他個馬軍頭領來管水寨,還要說三道四,我自然不服。公明哥哥都不曾說過我,他算哪根蔥。”
宋寧用湖水洗了洗手,勸道:“莫要說這些傷和氣的話。想來花小叔也是怕辜負了我爹的囑托。張順叔您想啊,這全山上下,各大營寨,若都各自為伍,豈不成了一盤散沙?”
“嘖,那也不能讓個不通水事的人來指手畫腳吧?”
宋寧眉頭一皺,憑他對于花榮的印象,應該不像是個一朝得志,雞犬不寧的癟三樣兒,便問道:“不能夠吧,花小叔乃將門之后,豈會胡亂行事。張順叔,你說,他干什么讓你不爽的事了,我去替你跟我爹告狀去。”
張順語滯,“告……告狀就不必了吧,都是自家兄弟的。”
“不行,我堅決不答應。誰敢侵犯西南水寨的利益,就是和我宋寧過不去!”
張順被宋寧這副誓死都要保護水寨權益的抑揚頓挫給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覷了一眼,“也……也沒啥大事。就是花榮兄弟下令,平日操練,不得飲酒,連我都喝不得,你說說,這是不是管得有些寬了?”
宋寧一聽這事情,心說感情是這事啊……看來自己得先幫花榮同學解決一下這樁事了。
“我也覺得。”
張順一笑,“就是嘛。跟你爹說說,以后水寨歸水寨,別讓花榮兄弟管了。”
“好說,張順叔,今晚我想住水寨里,不知道行不行?”
“好侄兒,沒毛病。”
宋寧拍了拍那兩缸子醬,笑道:“今晚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