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容晉庭有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渾身冒冷汗,發燙,發抖,冷暖交替的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強撐著痛到有些麻木的身子,將容素素手上的藥給含住,皺著眉頭,也不管嘴里含著的管子是何物,就將白色顆粒給吞了下去。
“妹妹,我沒事,你別急。”
容晉庭躺下后只是不能說,不是沒有知覺,容素素給他上藥,喂藥都是知道的,正因為是她幫著上藥,心里挺別扭的,渾身不自在,臉也越發紅了。
“哥,你燒的好厲害。”容晉庭滿臉通紅,這程度讓容素素不經想著若是敲上一個生雞蛋,是不是立馬能熟?
沒在意其他,只當他因為發熱而身體的生理反應,拿起帕子,一邊擦拭他的額頭,一邊強調道:“我跟你說,發熱不能捂著,要涼快些,身上沒有擦藥的地兒,比如說額頭,咯吱窩,腳底板都得用溫水擦拭,發熱是一陣一陣的,這叫做物理降溫,關鍵還得吃退燒藥,先這么著吧,待會兒請個老大夫過來給你把把脈。”
這都是書上看到的理論知識,誰叫她一向身體好,很難得生病,就算是生病,兩天的藥量一下去,保管藥到病除。
至于傷痕累累的容晉庭,還是得請專業的過來瞧瞧吧,可別燒糊涂了。
悅娘緊張地看著容晉庭,這要能藥到病除最好,若是爺有個萬一,這表小姐難逃罪責。
到現在,悅娘都不清楚容晉庭是不是聽到了什么,現在也不敢湊上去找罵,見識過容素素的厲害,還是安分守己一會為好。
她安分不安分,容素素和容晉庭根本就不關心。
容晉庭眼里只有容素素,聽著她絮絮叨叨,只覺得這妹妹啰嗦的可愛,忍不住想笑,嘴角一動,不幸的是扯動了傷口,只能半睜著雙眼。
看著坐在床沿的容素素那一張一合的嘴唇,總想做點什么,心里頭癢癢的,卻理不清頭緒。
“哥,哥。”容素素發現躺著的這位真的不對勁,怎么直盯著她看?真燒糊涂了嗎?還是思緒游離在外?
干脆俯身,低頭盯著容晉庭的雙眼瞧,別真的糊涂了,他可是容家唯一的嫡子,他真有點什么,讓外祖父他們怎么辦啊?
容晉庭眼睜睜地看著容素素靠近,動彈不得,直到呼吸間都是她的味道,繼續動彈不得,視線落在容素素的嘴唇上,突然間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這點認知,叫容晉庭羞愧萬分,怎么可能?他居然對小丫頭,怎么會?
“素素,哥哥困了。”
容晉庭突然意識到自己想要對容素素的嘴唇做什么,回避似的別過臉,卻阻擋不了容素素落下來的發絲,纏繞著他的脖子,輕撫著他的臉龐,更加凌亂他的心思。
閉上眼,容晉庭屏住呼吸,看不見,聞不到,這樣應該能打斷自己“齷齪”的想法了。
“哦,我知道了。”容素素撅起的下巴明顯表示自己太失望了,這一位怎么就不像往常粘著她呢?難道是不想讓她瞧見生病男人的脆弱?
算了,男人心海底深,不是她一介女流能搞清楚的,若真能搞清楚,前世就不會遇人不淑了。
“好,哥哥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哦,對了。”一想到房中那個人,容素素覺得很有必要告訴容晉庭一聲,畢竟他沒在外祖父院子養傷,一定錯過不少消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