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既然這里沒有外人,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什么亮話了,沈家逢此劫難,老爺子應當知曉是何人所為,我此次拜訪并非是貿然,而是深思熟慮。”
“咳咳。”
沈家主真是什么都敢說,老爺子卻不能這么坦然地接話,何人所為?這偌大的皇城,還不是宮里那一位眼紅所為。
老話一點都沒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沈家可是手握著大財的,誰能不眼紅,誰能不想握在自己手上。
特別是上位者,他們有權,對財富更加渴望,這就苦了沈家了。
“沈家主,對于沈家的遭遇,我深表同情,對此我的確也有些許猜測,但是也只是猜測,沒有得到證實的猜測都是虛無,同樣的,就算得到了證實,又如何?我們為魚肉,做不了什么。”
看在沈家遭逢磨難,容老爺子愿意說一些廢話,僅僅只是說說,改變不了任何現狀,誰叫他們沈家就是個香餑餑,誰都想分一杯羹啊。
“老爺子。”沈家主失聲喊了一句,繼而頗為失望地低下頭,來時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而今卻還是忍不住的失望。
漆黑的瞳孔暗淡下來,放在茶幾上的手臂悄悄用力,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他何嘗不知道這是事實呢。
“老爺子說的極是,如此是在下唐突了,還望老爺子見諒。”
既然不能共商大事,也不能給人心中添堵,沈家主不怕老爺子轉身去告密,畢竟他也沒有以下犯上的把柄。
沉默著端起手邊的茶杯,穩定心神后站了起來,對著老爺子便是一鞠,這是他的心意。
“近來府上客人不斷,那些明里暗里看笑話的,我都知曉,若說在這個皇城里,誰對沈家家財沒有邪念,也只有容府了,在下為此特地拜訪,前來感謝。”
感謝老爺子在他們危難之際沒有落井下石,感謝老爺子沒有和那些人同流合污,更是感謝老爺子暗中給了他們方便。
若說在逃亡時,不知曉老爺子的心意,那事后,在那些人掘地三尺,瘋狂尋找他們時,遲遲沒有抓住他們夫婦這件事情來看,那只能是老爺子暗中給了方便,畢竟所藏之地,是容家的勢力范圍之內。
“沈家主客氣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這么做不過是感謝沈家當初為了皇室,為了百姓做出的犧牲。”
錢財沈家有的是,但他們有胸襟,能拿出一半的家財交給皇室,用于打戰,免百姓受征稅之苦,實乃大義也。
既然被看出來了,老爺子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認下了,是他做的,在得知沈家夫婦在自己地盤躲藏,就派人去擾亂追兵的視線,如此,也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沈家主放下茶杯,對容老爺子再一深深一鞠,感謝他,松口道:“老爺子,如此,在下告退。”
“沈家主慢走。”老爺子拿起茶杯,埋首喝茶,做足了姿態,沈家之事他絕對不會摻和進去,不能拿容家做賭注。
沈家主雖然失望,可也理解,所以離開得很是爽快,湛藍色的衣袍消失于大廳門口,老爺子才放下茶杯,輕輕嘆了口氣,對著身后問道:“素素,你有沒有覺得外祖父太絕情了?”
沈家主上門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請老爺子搭救,在這說了這么多,終究沒有談起為何搭救,便草草了事。
容素素尚年輕,這些彎彎繞聽不太懂,但也理解老爺子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