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藥是個技術活兒,草師父幾人聯手,都未讓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包子張口,明明沒有牙齒,卻把牙關咬的非常緊,還真是奇了怪了。
容素素在旁看的那叫一個干著急,想要湊上去,偏偏來幫忙的人這么多,卻一個都沒有頂的上用。
眼瞅著小包子拽緊拳頭,臉都漲紅了,本就沒有多長的脖子,這會兒都鼓起來了,這可得了?
“都給我閃開,我來。”
容素素搶過高姑姑手上的白玉小碗,湊近一聞,瞬間皺起了眉頭,那味道還真是難以下咽,小包子能喝的下去才怪呢。
“草師父,這藥,你會不會下重了?”
一個還不滿百天的娃兒,就直接喝藥?會不會喝成傻子呢?
草師父立馬變了臉色,這是在質疑他的醫術?
“素素,我是誰?我可是個大夫,大夫是用來治病救人的,怎可拿小兒的性命開玩笑?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說罷,搶過容素素手上的藥,滿臉的悲憤,這等侮辱讓他咽不下這口氣,這可比打他還嚴重。
容素素可不會被他所嚇到,胳膊一抬,指著那碗濃黑的藥汁,繼續懷疑道:“可是這藥味好濃郁,別說小包子,就是大人也喝不下去,是不是?”
說著還煞有其事的捂起鼻子,味道真不是她夸大其詞,小兒只是小,又不是沒有味覺和嗅覺,隔著好遠,都能聞到藥味,小包子會乖乖喝了才怪。
就算是小包子喝了,那也別想有什么胃口喝奶了,不是說,小嬰兒就是靠著喝奶活命的嘛?
“原來是這樣啊。”草師父一副豁然開朗的表情。
“藥太難聞了,所以這孩子才不喝,額?不對啊,他也不喝奶娘的奶水。”
草師父想起來了,剛才還跟高姑姑說起過的,小包子連奶娘身上的奶水都不喝,難不成他還能品吃那奶摻和藥了?
伺候小包子的奶娘這一日日的灌下去多少藥湯,本就因為奶水充盈難受著,小包子不愿喝奶后,那就更加可憐了。
容素素無話可說了,低頭看著高姑姑懷里的小人,嗓子一動,喊道:“那還等什么?只能給他灌了,你們下不去手,那就我來吧。”
等來等去的,沒有一個結果可不行。
“來,相公你抱著小包子,抓住他的手,別讓他亂動了,高姑姑,你去捏他的鼻子,等我口令。”
灌藥何須這么多人?人多了反而不好,亂糟糟,鬧哄哄的,小包子也定會受到影響,他們三個打配合最好不過了。
“好了,都給我散開。”
容素素帶著一臉的壞笑,從草師父手上接過碗后,一步步向原本還在亂動,這會兒已經被迫安靜下來的小包子身邊。
“乖,喝了藥,睡一覺,發發汗就好了,我可都是為了你好,若是你不聽話,那也容易,叫草師父給你施針,或許能夠好的更快一些。”
容素素一個眼神,草師父還真就從隨身攜帶的醫包里拿出一捆包著的布出來,一展開,足足有兩十多根閃著寒光的銀針。
按理來說,這才多大的娃啊,小包子應該不可能聽得懂才是,但是不然,容素素壞笑著靠近,小包子一改倔脾氣,顫抖著嘴皮子,把嘴巴張大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閃爍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