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沒事,你沒事?怎么就受傷了?你都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嗎?”
韶陽郡主討厭薛將軍受傷,爆發出最響亮的哭聲,在空曠的院子上空回蕩。
心中憋著一口氣,不讓薛將軍擦拭,步步往后退,二人就這么在月光下你退我往了好一陣,見韶陽郡主實在是不愿意,薛將軍才停下腳步來。
“是我的錯,我不該讓自己受傷,別哭了好嘛?我可不想見你哭,你笑起來多好看啊,我想看你笑。”
薛將軍生澀如同個傻小子,記憶里,他們第一回見面,好像就是把她給弄哭了,旁的女子但凡哭哭啼啼的,他定是二話不說就把人家給扔出去,免得臟了地,也怕污了自己的耳朵,可偏偏韶陽在他面前,就是不覺得惡心。
不僅如此,那時的他為了不讓韶陽掉眼淚,愣是跑去不遠處的賣帕子的小攤上,扔下一定銀子,給包了全部的帕子,差不多有四五十條吧。
那會兒也傻,就這么卷著,然后一股腦地塞給韶陽,等她收住了眼淚,自己才想起來,就這點眼淚,也用不著這么多帕子。
那會兒真是傻,夠傻。
“你也知道我從不愛隨身帶帕子,眼下天黑了,不然我去市集上給你買帕子也好。”
“噗呲。”
韶陽郡主笑了,顯然她也是想到了當年,這等破涕為笑又是另外一番美感,把薛將軍給看傻了眼。
“你還是笑著好看,多笑笑,韶兒。”
一聲韶兒,韶陽郡主止住了笑,剛剛被哄好的情緒,因為這個又悲傷起來,小鼻子一嗅,又哭了起來。
薛將軍剛剛覺得氣氛輕松,這一下子的,也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哪里說錯了,這會兒就連說笑話怕是都不行了。
“怎么又哭了?我說錯什么話了嗎?”不管他說了什么,總之都是他的錯,他認錯還不行嗎?
“韶,韶,你喊我韶兒了,你,呃。”一句梗在心頭,韶陽把這幾日的委屈一股腦地哭了出來。
從見面到現在,好像才聽到薛將軍喊她韶兒,換做以前,這可是句句跟黏在嘴皮子上的,還以為他在心里不肯原諒自己呢。
“韶兒,我怎么了?”
直到現在,薛將軍還是不明白自己哪兒錯了,韶兒錯了嗎?這名字都不能喊了?可喊自己媳婦兒哪兒錯了?
不管了,薛韶鋒本就是粗人一個,比起容老爺子也就是多讀了些書罷了,男子漢不能就知道認錯,一把拉過掩面哭泣的韶陽郡主,今兒,是打還是罵,悉聽尊便,就是不能說不清道不明的糊在里頭。
“你是我媳婦兒,是我明媒正娶,是我拜堂成親的發妻,我們可是結發夫妻,不管我說了什么,錯了什么,你只管罵我,但不許推開我,好不容易老天讓我們團聚了,我們要知足,好嘛?”
真情流露,往往讓人感覺到真情實意。
韶陽郡主捶打著薛將軍的后背,哭訴道:“你知道錯嗎?你知錯嗎?你是不是怨我,氣我,你是不是覺得我不配做你的媳婦兒?你是不是覺得。”
“你說什么?”
薛將軍推開韶陽郡主,一副較真的模樣,甚至后知后覺起來,怎么回事?他的發妻在想什么?為什么他發現自己根本就是聽不懂呢!
“我怪你什么?我又怨你什么?這什么跟什么嘛。我們雖然分離十數年,可是夫妻一場,你應該了解我才是,我疼你,稀罕你還來不及,怎會遷怒于你。”
當年那事,他們查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的證據,的確是皇族的錯,皇上雖然不是直接的幕后黑手,但也差不多,就是劊子手之一,不可原諒,可這跟韶陽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