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些紛紛亂亂的念頭經過腦海的時候,宴西聿猛然想,他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么了解她的?
清楚她的處事,清楚她的性子,清楚的在意到她多膽小,又多勇敢。
他明明從未在乎過這個女人。
偏偏,連說話語氣變了都敏感察覺,只是三個字,竟讓他覺得心尖像梗了一塊石頭。
宴夫人可能也沒想到她會淡淡的回這么三個字,一下子竟然也接不上話。
氣氛就那么冷場下去了。
后來醫生過來,說病人要安靜休息,家屬們守了一天,該去吃飯的吃飯,該去休息的休息。
官淺予主動開了口,讓肖繪錦一個人留下,其他人都離開。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過宴西聿一眼。
等病房里安靜下來,官淺予才看向肖繪錦,“你怎么這副樣子?”
昨晚肖繪錦匆匆忙忙趕到醫院,到現在基本是沒有踏出過病房,雖然也洗漱過,簡單收拾了。
但是畢竟衣服沒換,頭沒洗、澡也沒洗,所以昨晚的狼狽依舊可見。
肖繪錦笑了笑好讓她放心,搖頭,“沒事,來的時候太著急沒注意形象。”
官淺予唇角微微笑了一下。
她能不了解自己唯一的朋友么?
肖繪錦自己做的小酒館,是那種偏古典雅致的風格,雖然不是什么大會所,但是她酒館里大大小小任何牌子的酒,任何系列,仔細到每一瓶,她都要驗過的。
正因為這樣,她才三百平米的小酒館卻全北城聞名。
就這么細致的一個人,怎么可能出門不注意形象?
“老實說吧。”她道。
肖繪錦看了她,才無奈的道:“接完你的電話,我就準備找你的,但是店里有人胡攪蠻纏,最后直接鬧起來的,弄得我一直走不了。”
“鬧起來”這個用詞不準確,其實是打起來了。
一個油頭粉面的老男人酒醉慫人膽,竟然想占她便宜,把她酒館前前后后圍了個遍,直接對她動手動腳。
肖繪錦是個要強的人,官淺予沒有再特別細問,不然她心里反而會有負擔。
只是弱弱的道:“我的事,跟你完全沒關系,別一臉愧疚的看我。”
肖繪錦心里就是愧疚的,但是現在說這些沒什么用。
只能心疼的看著她,“你……有沒有什么打算?”
這個問題讓官淺予沉默了好久。
一雙干凈的眼睛里,有一層淡淡的悲哀鋪開。
然后自嘲的笑了笑,“突然在想,我這二十四年多失敗,到底都活了什么?”
唯一引以為傲,成功嫁給他成為宴太太這件事,如今反而讓她覺得是最失敗的。
會搭上爸爸的公司,還搭上了一條命。
她到現在都不太愿意相信,只是一閉眼一睜眼,她肚子里的一個生命就這樣沒了?
一想到刀子垂直沒入腹部的畫面,官淺予只覺得一陣陣抽痛,臉色跟著一下子變白。
“你怎么了?”肖繪錦嚇了一跳。
因為只是一轉眼,她臉色就特別難看。
連忙按了床頭的電鈴。
護士急匆匆的趕來,給她查看了一番,“可能是管子松了,我叫醫生過來給你正一下,別緊張,沒事的!”
醫生給她正管子的時候,官淺予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疼痛。
比被蔣蕓蕓插一刀還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