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御握著她的手明顯緊了緊。
那一瞬間,官淺妤竟然有些怕了,她害怕聽到接下來的事。
尤其遲御轉過來看她的眼神。
她不知道他的事業,但是不代表不了解他這個人,至少她從他的眼神里讀出了愧疚。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她輕輕的聲音,已經帶著幾分怯意。
“Koko。”遲御低低的聲音,“無論如何,我對你,從來沒有惡意,我想把世間所有最好的都給你。”
宴西聿站在一旁,聽著刺耳。
“你對她好,但對她父親和她哥哥卻不一定。”
遲御自然不想聽宴西聿胡說。
但宴西聿更不想聽他們在那邊溫情脈脈,便看向官淺妤,“你一直怨恨,是我壓著你爸的藥不讓批,所以對遲御拿到你爸的藥感恩戴德,就沒有想過,為什么連我都拿不到的藥,他能拿到?”
官淺妤前段時間已經知道了宴西聿并沒有讓人壓著藥,相反,他為了讓那個陳局長批藥,還動了手腳,至今陳局長都不好過。
“就不允許別人比你有實力么?”她一句。
宴西聿冷笑,“他的實力?就是威脅陳局長不準批藥?還是制造所有巧合,讓你帶著重病的你爸出逃?”
官淺妤一聽,心頭狠狠一顫,“你不要胡說八道!”
宴西聿并沒有停下。
繼續不疾不徐的道:“遲御需要購買完整的麒麟獸碎片,歸還給北城,來換回爺爺的國籍,這是他對爺爺發過誓,畢生為之奮斗的事。”
所以,遲御在世人眼里像個沒溫度的冷血動物,來去孑然,對兒女之情毫無興趣。
可見,湊齊所有碎片,對遲御來說是多重要的事,為此,他必然什么事都做得出。
“他知道,這世上,只有你哥能拿到完整的麒麟獸碎片的賬本,從那個時候,開始計劃掌控你當籌碼。”
“正好抓住你爸病發的契機,讓人壓著藥物,逼迫你走投無路,只能投到他懷里。”
“你不要再說了!”官淺妤看遲御一個字都沒有反駁,心里很慌很慌,她不想聽了。
宴西聿面不改色,“你要不要試著回想,帶你爸離開的那天早上,病房里為什么突然多了輪椅?”
官淺妤閉了閉目,她不想回憶。
可她自己也清楚,那天的所有經過,依舊歷歷在目。
不光是輪椅突然出現在病房,還有……她當時留意到的護士服飾變化,那個漂亮的銀雪色小流蘇別針。
與其說是她偷偷帶爸爸離開,不如說是護士故意放她走的。
她的視線,此刻正好落在遲御手里的手杖上,是他手握的銀雪色手柄。
她終究是看著遲御,“為什么不說話?”
遲御松開了她的手,但視線依舊深深望著她,“因為都是事實,但是Koko……”
她一瞬間就紅了眼,導致遲御心頭一梗,語調頓住。
他想為她拭淚,又不得不忍住,繼續道:“你爸的病是既定事實,因為藥物延遲加重他的病情,是我的責任,后來一年我拼全力去彌補。”
是,他說的這些,她都知道。
可是,“如果藥物及時批下來呢?我爸會不會現在還陪著我?”
遲御沒說話。
因為這種假設,他無法回答。
許久,他才沉沉開口:“我知道,無論我現在多愛你,曾經終究利用了你,那是我的罪,我不辯駁。”
他輕輕嘆息,依舊看著她,“我對爺爺發過誓,送他榮歸北城,帶他歸籍,這是我必須完成的責任,沒得選。”
她狠狠閉上眼。
他怎么可以這樣?
這么坦然的承認?哪怕辯解,哪怕推脫,至少讓她有怪他的理由。
可是她竟然怪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