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呂五喬行事一向謹慎,也是極講規矩的人。在他的要求下,府中之人做事也是井井有條,顯有慌張的時候。兩兄弟也繼承了這個習慣,并不喜歡遇到就大驚小怪而沉不住氣的下人。
程管事也是府中老人,不應該這般的沒有規矩才是。可此時他哪里還顧得了這些,擦拭了一個因為著急,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聲音急切的說著,“兩位少爺,大事不好了,國昌隆也開始賣宣紙了。”
“嗯?”老大呂仕河聽清了這句話,不由就是眉頭一皺,先是看了一眼二弟,隨后問道:“具體是怎么回事,快說。”
“是,小的正好出去采買,聽到大街上有孩童在喊,國昌隆總鋪賣宣紙嘍,一兩銀子一刀,去早有,去慢無的聲音。初時小的也沒有聽清,但隨后那孩童又喊了數遍,小的知道后就連忙跑回來報信了。”一幅忠心為主的模樣,程管事聲音急切的說著。
“一兩一刀?”連價格都有了,想必不是空穴來風。兩兄弟又是互視一眼之后,神色間多有慌張。還是大哥呂仕江開口對程管家說著:“你,現在馬上趕去國昌隆總鋪探明情況,我們在這里等你的消息,快去。”
“諾。”程管事也知道茲事體大,連忙答應著,隨后便即快步離開。
房間中只剩下兩兄弟的時候,他們的神色都變得有些陰沉。雖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國昌隆的宣紙質量如何?但他們能夠制造出來,便是威脅的存在。
“希望他們的宣紙質量不佳吧。”老大呂仕江在沒有得到詳細的消息之前,自我安慰般的說著。
“一定不會好到哪里去的。一兩銀子一刀,我們用來打造細宣紙的成本都是這些了,他們生產出來的一定是草宣,一定是這樣的。哼,我們的草宣現在也是一兩半一刀,也有的賺,大不了我們也降價好了,我們不怕他。”老二呂仕河還有些嘴硬般的說著。卻不知道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音調都變了,顯然是有些急的。
此時的國昌隆總鋪前,果然聚集了不少人,他們都是得到消息之后趕來的。
當他們看到了擺在柜臺的宣紙不僅顏色更為純正,便是拿過一旁的筆墨試上之后,發現其質量也較呂家的宣紙更好的時候,一個個是瞪大了雙眼,二話不說便向家中跑去,他們是要準備銀子了。不僅如此,他們還要把早就準備好辦會員卡的銀子一并拉來。即然國昌隆有了自己的沈氏宣紙,那便不用在擔心呂家的威脅,想到有了會員卡不僅每天可以買到有價無市的碘鹽,還可以去往仙味居消費的時候,一個個感覺到全身都充滿了力量,行走起來的速度更快。
國昌隆總鋪之前的宣紙共分為兩種。一種是精宣,一兩銀子一刀;一種是草宣,一兩銀子十刀。并沒有向呂家那般還有粗宣之說,可即便是如此,價格上也占了極大的優勢,相比于呂家細宣一刀五兩銀子,草宣一刀一兩半的銀了,便宜了數倍不止。
質優價廉,可以想像,沈氏宣紙很快就會大放異彩,誰也阻擋不了,而與之對應的是呂家怕是要哭暈在地了吧。
呂府之中,程管事是快去快回,打聽清楚,還親手買回了一刀精宣的他重新的跑到了兩位少爺的面前。換來的是呂仕江和呂仕河的雙眼無視,一身無骨般座在地上的模樣。
一輩子就是與宣紙打交道,紙張的質量到底如何,只需打眼一看便有了個七八分了解。在伸手一摸,確信這些宣紙比他們呂家的細宣還要更好一些,然這樣的好東西只賣一兩銀子一刀,這不是要把呂家逼死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