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聶海生,因為之前被抓的經歷還后怕著,也很抵觸再搞副業偷賣東西,被糾察隊再抓住咋辦。
于是,憂心忡忡的兩兄弟眼巴巴的瞧著興致勃勃,仿佛明天就能掙到大錢,一副愛拼才會贏的母女兩。
還有一個聶超勇,聽到一半覺得無趣早就跑出去玩,都不知道在哪個山溝里浪得得勁呢。
當天,蔣文英帶著長子就去跟大房談盤房的事兒。
聶大牛倒是沒說什么,竇眉的意思是盤房可以,三十塊可以先給九塊錢,畢竟年關了,留著兩塊錢過年吧。
之后的那些可以慢慢寄過去,不過還清錢之前,不能住進去。
她心里打著小九九,老太太多稀罕二房,要是住進去不給錢了咋辦,老太太也評不了理啊,而且就二房現在的情況,還清錢還不知道要猴年馬月呢。
誰都不是傻子,母子兩立刻就明白了。
好歹親戚一場,他們都不計較大房坐地起價,還被人堤防和和看不起。
三房只有一個兒子,以后聶互助嫁出去,家里的房子依舊夠娶媳婦,他們家三個兒子肯定不行,早盤晚盤,都得盤。
蔣文英說行,又讓長子草擬收據,竇眉文盲,也讓大兒子瞅瞅對不對,兩邊簽字畫押把盤房的事給定了。
打從篤定自留地能掙錢后,芽芽對家里那四分地有著空前的興趣,一大一小經常背著手站在田埂里,充滿愛意的瞅著土地。
另一個大的是田淑珍。
分家分地以后,她覺得人生都重新亮堂起來了,時不時就得上自留地轉一轉。
田淑珍心里邊計算著冬閑怎么漚肥,來年開春種什么,眼角瞥到了六只大鵝。
大鵝是生產隊的資產,平時養著豬號附近,但都是散養,反正誰家也不敢私自把集體財產給吃了。
那幾只大鵝搖搖擺擺的居然朝著老聶家的自留地來了,‘噗’的聲在二房的自留地地界上拉了一泡屎。
田淑珍輕聲想把鵝趕到自家的自留地來。
她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的自留地圈起來圍好,除了自家人知道地界在哪里,外人恐怕都分不出來,但那六只大鵝就是有本事每一泡屎尿都妥妥的拉在了二房家的菜地里。
田淑珍也懶得折騰了,這一點屎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然而很快她就不淡定了。
以前沒分地的時候也不見那幾只大鵝那么勤快,打從分地的那一天起,六只大鵝跟商量好了似的朝二房的自留地貢獻生物肥。
進入臘月,芽芽在自家四分地溜達,順便掘點蚯蚓回去喂家里的兩只雞,聶超勇跑過來喊她趕緊去看殺豬。
芽芽冷不丁被嚇了一跳,滾進了一個坑里,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撒開腿就朝殺豬現場沖。
進入臘月后哪一天殺豬,得看這一年收成怎樣,收成好豬就有得吃,臘月二十一過就可以殺豬了,收成不好豬不長膘,就得晚點殺,前年就是臘月二十九才殺的豬,也沒攢下多少肥彪。
兩孩子竄到豬號附近,聶海生和聶衛平抱著兩捆茅草,周圍也有不少揣著茅草等著呢。
幾乎全村人都來了,七嘴八舌的邊說話邊等著看殺豬。
話題還是圍繞今年的好年景。
麥收之前還沒覺得怎么著,好像是打從麥收那一場雨以后,只要涉及到莊稼地的事都挺順的,就連豬也長得好。
半個月以前就讓豬吃滾燙的熱食,干草也是兩天一換,變著法加油渣,玉米面和煮洋芋,豬吃了以后就不會上躥下跳和嚎叫,每天安安靜靜的等著養膘,今年生產隊殺的這頭豬肥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