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的老周哧溜一聲酒,“誰怕過。”
聶老三臉已經喝紅了,覺得自己更應該有男子漢的氣概,“我聶老三的字典里就沒有怕老婆三個字,她最好是乖乖的,要不我一生氣就揍她。”
大伙一聽還是聶三牛能耐啊,葛天放吆喝著說今天一定要喝個痛快,反正喝醉了以后回去讓媳婦洗腳。
聶老三有點急了,“盡心就行,喝多了傷身啊。”
冰天雪地,媳婦真的能讓他睡院子。
葛天放說完其實已經后悔了,下意識朝屋外瞥了一眼,可是面子上又不能露怯,酒壯人膽的說:“喝多了怕什么,反正回去有的是撒氣的地方。”
他都這么說了,聶三牛還真不能鬧著要回去了,三個人一口氣又干掉了一斤米酒。
葛家媳婦已經來看三回了,每一回都給葛天放使眼刀子。
聶三牛象征性的看了眼外頭,“該走了,男人得心疼女人,我不回去,我家那娘們不敢睡覺,她偏偏又不敢來干涉我,女人嘛,也挺可憐的。”
喝高了,袖子半天沒套進去,聶三牛‘哎呀’一聲披上就走。
老聶家三個女人圍做一塊,點著一盞煤油燈,芽芽枕著蔣文英的膝蓋,在熱乎乎的被窩里睡得很沉。
聶老太把一堆散錢拿給田淑珍。
“這里頭有十塊錢,是我跟二房湊的,三牛是男人不能去結扎,否則傷身體。你嫁到老聶家來,怕自己是個外人,沒人跟你一條心。”
聶老太沉聲說:“錢你拿著,那是給你的保障,結扎后三牛要惹你生氣,我不饒他。”
頓了頓,聶老太忍不住說:“他要真能欺負你,也是能耐了”
芽芽半夢半醒間想要噓噓,輾轉反側了一會想忍。
蔣文英察覺到,殘忍的把人拍醒趕下床。
田淑珍揣著十塊錢,也察覺到婆家的誠意,回房間一瞧人還沒回來,虎著臉坐在炕頭上。
聶三牛一進屋,瞧見田淑珍閻王似的臉酒都嚇醒了,連門都顧不上鎖,趕緊去端洗腳水,蹲著給田淑珍洗腳。
他心里清楚,一定得在暴風雨的前夕做好準備。
田淑珍連頭都不扭一下,坐著縫襪子、
聶三牛心想完犢子了,媳婦表面越平靜,就說明等會發火的概率越大,手不由得有點哆嗦。
他覺得還是主動降低點危險系數,沒話找話說:“媳婦啊,不是我不回家,是隊長死活不放人啊,那好歹是隊長,我不給點面子么。
他還說得喝到天亮,我麻溜的立刻就回來了。”他輕輕的把田淑珍的腳捧起來,放到水盆里揉捏。
田淑珍猛地抬起腳,又‘啪’的放回盆里,看著被濺濕滿臉的聶三牛,揚了揚手指,“這是幾。”
聶老三趕緊揉了揉眼睛。
又是‘啪’的一聲,田淑珍一腳貼他臉上,“這都看不清。”
她打了一聲噴嚏,罵:“沒用的東西,跟別人家的男人比一個在天上,一個子地上,我一年到頭都沒有件新衣服穿,瞧瞧我的腳都凍成啥樣了。”
“我瞧瞧。”聶三牛捧起兩只腳就往懷里揣。
但他酒味太濃了,還是被田淑珍無情的趕到外面去醒酒。
院子里掛著田淑珍凍得硬邦邦的衣服,聶三牛上下其手,把衣服當田淑珍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