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給哥回信,就說要去公社問問,讓葛叔給爸開個證明,國家不會忘記任何一個做過貢獻的人!”
芽芽就去翻信紙,然后察覺出了不對,把信紙對著煤油燈一照就‘咦’了一聲。
興許是墊著寫的緣故,這一張信紙下面印著上一張信紙的一些筆記痕,剛好能夠看清,至少童穎兩個字,別樣的清晰。
鎮子上,剛收拾好宿舍的童穎坐下來再次拿出了看過多次的信,俯身去撿掉出來的郵票時幸福的笑了笑。
她跟聶海生通信這幾年,每一次他的寄信都會把回信的郵票備好。
他寄來的信,郵票面值總是會多上一兩分。
他說怕信丟,多一兩分,仿佛多一兩分的保障。
剛在校園溜達過后的童逸云摸了摸渾身的雞皮疙瘩。
“逛完了,咋樣?”童穎小心翼翼的收起信封。
“不怎么樣,小。”童逸云不高興,覺得不好玩,“你非要來這里教書。”
爸爸在市里安排的老師不做,偏要到鎮子上來教書,再加上親奶奶也在鎮子上,她就被打包過來上初中。
童穎不以為意,“當老師就是要去學生最需要的地方。”
童逸云嗤笑:“那是因為聶家那個男的在這里吧。”
童穎飛上了兩朵紅暈,聶海生在信里說了,等他三年半的工農兵大學一讀完,就帶她見家長。
雖然兩個人連手都沒有牽過,但在信里神交已久。
“姐,我剛才在學校門口的紅榜,你猜我看見誰了。”童逸云靠近,“聶芽芽跟李叔叔的孩子。”
聶芽芽?那可是未來的小姑子啊,童穎更高興了,當天就去了校長辦公室,把那兩人調到自己班級里,跟自家妹妹一塊,往后她多照顧著。
秋高氣爽的九月份。
天才剛剛亮,小紅子一開門,兩條人影就竄了進來。
“芽芽,醒一醒”聶衛平輕輕的搖著睡得四仰八叉的妹妹,另一只手卻下意識的掖緊被角。
蔣文英走進來,還沒喊話就被蹦起來的幺子捂住了嘴。
“媽,你嗓門大,別嗷嗷,人本來就沒全清醒,別把人給嚇了。”
聶芽芽頂著一頭雞窩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東搖西擺。
天氣開始涼了,都穿衣服睡的,兩兄弟一人坤著一只手臂給人塞外套,唯一需要芽芽做的就是爬到聶衛平背上打盹。
聶超勇提著鞋子跟出去。
他給芽芽穿鞋的時候,還沒睡醒的正主正齜著牙齒,由著聶衛平幫自己刷牙,身后站著小紅子。
小紅子還是跟知青學的新綁法,依樣畫葫蘆的在長頭發的妹妹上弄出來就挺高興。
‘哐哐’一聲,聶超勇拔腿就朝灶房跑,“媽,你小聲點。”
正在攪合勺子的蔣文英瞅了眼睡得迷迷瞪瞪的小閨女,瞪著眼睛問:“咋的,還不喊起來吃飯,等著人喂啊。”
聶家兄弟姐妹表示,沒有什么不可以,要芽芽做的,只是張一下嘴,外加咀嚼。
等這一頓操作下來,芽芽硬生生比別人多睡了半個多小時。
聽見車鈴聲才被聶衛平背著到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