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了急診室。
許今硯就接到了電話。
電話那頭刺耳的聲音響起來:“硯硯,這個月的生活費怎么還沒打過來,你看,你爸心臟裝支架了,這每個月都要配藥……”
老生常談的理由,她聽得耳朵都有繭子了。
“這幾天忙,一會兒就回過去。”許今硯說完之后就掛斷電話了。
她閉了閉眼,回辦公室換件衣服才回去。
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離開醫院之前,她去ATM機上弄了轉賬,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任何的感同身受都是因為曾經被傷害。
夜色很濃。
她形單影只。
她默默地走向了地鐵站。
邁巴赫的車影緊隨而至,程康轉頭問傅景霄:“還要跟嗎,許醫生進地鐵站了。”
“我下車。”傅景霄已經從后座下來,立馬跟了進去。
程康不禁搖搖頭,傅景霄是掐點從辦公室離開,就來醫院等了,沒想到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后來他忍不住發了微信問李佳。
“你們醫院門診不是五點下班?”
“是啊,但是也有例外,像是許醫生,剛被叫來急診,有個小孩誤食高血壓藥,她在給治。”
李佳的回答,讓程康直接匯報給了傅景霄。
“許醫生,一時半會兒不出來了,傅先生,您要回去嗎?”
“繼續等。”
一等又等了一個多小時。
醫生這個行業本來就沒有固定的時間,如果有事,就必須在崗。
程康將車掉頭,去往目的地等。
因為他清楚,傅景霄也就是默默跟著她回去,許醫生也不會感動地請傅景霄上樓去坐坐,他也不知道傅景霄這么執著地當個舔狗的目的何在。
有時候特奇怪。
論各方面的條件,謝知涵也不差勁,怎么傅景霄眼里就只有這位許醫生,沒有謝知涵呢。
謝知涵陪在傅景霄的身邊五年。
五年還不能日久生情?
這么深奧的問題,他程康是明白不了的。
而傅景霄一如既往地跟著許今硯上了地鐵,今天時間已經比較晚,錯過了下班高峰期,有位置坐著,她依舊是一手托著另外一只手的手肘,在看視頻。
她看視頻,傅景霄看她。
過了會,她放下了視頻,從包里掏了半天,忽然拿出來了一個玻璃瓶。
從傅景霄視線里望過去,她猶豫了一下,然后剝開了塑料邊,往嘴里喝這瓶牛奶。
他的手靠在了唇邊,不敢出聲。
就怕她一個回頭,就能看到了在不遠處的自己。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記得這瓶牛奶。
他就知道,她不會忘記他們的過去。
他就知道,她和那個魏云其不是男女朋友,即便是裝得再像,她的眼里就沒有他。
不過,現在的她,眼里也沒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