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有同學神秘地告訴她一個消息:同桌喜歡她,以后想要娶她做老婆……當時她就氣瘋了,除了認為這個同桌是個小流氓,還認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但是,作為好學生的她,報復是陰暗的:先劃“三八”線,一看同桌越線,鋼板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過去,如果可以,還是盡量用長、寬、高中,接觸面最小的那個“高”,去懲罰那個該吃官司的小混蛋!
看到,同桌捂著傷口,呲牙咧嘴地小聲呻吟,顏素沒有快感,相反還有罪惡感。
可老師說,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冷酷無情。那么,既然是敵人,這么做也無可厚非吧?
如今想來,那時候,自己真的做了很多對不起同桌的事,可同桌從來都不曾記恨她,還以德報怨,時常幫她。
比如,她要無意間超過“三八線”,他會輕輕地推她,拿著尺子對著她笑;她晚上貪玩沒復習,第二天默寫時,他會故意越過“三八線”示意她偷看;再比如,打掃包干區,她眼睛得了結膜炎,他會讓她坐著休息,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掃地……
打打鬧鬧過了2年,小學畢業后,初中他們雖在一個學校,但卻不在一個班級,再加上顏素生在頭頂的眼睛,他們幾乎都不講話了。
現在,每每想到那位同桌,顏素充滿了感激和內疚,甚至不能想象,如果亦凡的同桌,像她欺負同桌那么欺負他,她的心該多痛?
是啊!兒時懵懂的好感是多么純潔,沒有一絲雜質。如果不是文蘭的洗腦,大概自己也不會做得那么過火吧?
由于能歌善舞,學習優異,長相清純,顏素一直是老師的寵兒,學校文藝匯演少不了她,歌詠比賽她是領唱,倘若不領唱,那她又會是站在最前面胡亂打拍子的指揮。
到高中,甚至已經開始跟著老師一起演出賺錢了。可就是這樣的生活,讓她開始浮躁了,她發現只要唱唱歌,跳跳舞,錢來得太容易。
如果天天有演出,那么,一個月可以掙很多錢,爸爸媽媽也就不用那么辛苦工作了……
然后,一家人都能過上揚眉吐氣的舒心日子:可以裝上昂貴的電話機(3000多元的安裝費,著實讓人吃不消。)買上時髦的錄像機,天天一碗手推餛鈍,常常能吃到肯德基里的圣代……
高一時,顏素的夢想是上廈門大學,去見識偶像魯迅先生執教過的學府;可演出多了,顏素又決定學聲樂,考藝術學院,學作曲,自己平時喜歡寫詩,到時填詞作曲,自彈自唱,努力成為樂壇的實力派,常青樹,甚至是里程碑一樣的人物!
她記得,把自己不成熟的愿望,告訴的第一個人,就是周均益。那時,他們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顏素不知道怎么就跟周均益那么熟了,反正一到周六,吃過晚飯,周均益就會來敲她家窗戶,那時,朝北的房間單單住著她,姐姐已經出嫁了。
她家沒有電話,要找她,只有親自登門。顏素甚至不知道,周均益是怎么找上門的,因為,她從來都不會主動把家里的住址告訴男同學,她怕媽媽誤會,到時,也像姐姐那樣劈頭蓋臉地挨一頓。
那樣的記憶是晦澀的,是不敢跨越的雷池,甚至,只要男生靠近,顏素身上的雷達立即啟動,細胞全體警覺,鄙視一切有企圖的嫌疑犯。她可不想惹禍上身!
可周均益從來給她的感覺,很純凈,不會有不良企圖。他長得高大,也很帥氣,他學習成績優異,幾乎學神級人物,籃球打得也超棒!學校的辯論賽,有他參與,鐵定就不會輸,他的演講也富有激情……
這么優秀的人,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怎么會對她有那么猥瑣的企圖呢?
更何況,他曾告訴她,他媽媽生妹妹難產去世了,她長得像他媽媽,因此,認定她就是他未出世的妹妹。
多可憐的身世,做他的妹妹,能讓他心里好過點!
更何況,做他妹妹好處可多了:他的零食都是上海買來的,面包、蛋糕、麥麗素那都是純粹的香濃美味,口口留香。
他送的筆記本,自動鉛筆,鋼筆……學習用品,都是她在新華書店的櫥窗前,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他聰明得讓人驚嘆,不會的題目,問他,他都能一一解答,還能整理出筆記給她。
進入高中,顏素的數、理、化學習開始逐漸吃力,再加之為了演出,排練,會占用大量學習時間,因此,顏素的學習在高一上半學期,便只能勉強中上了。
自從有了周均益的筆記和耐心講解,顏素大有醍醐灌頂的感觸,高一下半學期的期中考試,進步可不小呢,名次一下沖進了前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