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全部試一遍,我覺得這熏魚可真像熏魚!”宋晨冬一邊說,一點夾起周均益送到他碗里的素熏魚,吃得很帶勁兒。
“是嗎?可我還惦記著他店里的幾個招牌菜,還想再嘗試一下,不知你有沒有嘗試過?”薛思敏一個人點,覺得有些說不過去,故而,鼓動“晚輩”一起造反。
“嗯?我才第一次來……”宋晨冬這才意識到,自己尚未出家的好處,還能再吃點兒美食,雖喜素食,可不排斥嘗試一下新鮮玩意兒。
“古古怪,怪怪古,孫子娶祖母,豬羊炕上坐,六親鍋里煮。女吃母之肉,子打父皮鼓。眾人來賀喜,我看真是苦!”周均益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自語。
“什么鬼?”薛思敏嚼著素熏魚,一時,沒明白周均益說的是什么?
“這是梁武帝時發生的一個公案。話說,有一位志公和尚,是位高僧,他有五眼六通,前因后果一一明了。某次,一個有錢人家有婚事,便請志公和尚去念經。”周均益見兩個小鬼都停下了筷子,凝神傾聽,便繼續說道:
“這首打油詩,就是在志公和尚進門時說的。這是什么意思呢?”
“……”兩人看著他,繼續吃,眼睛卻沒離開過他,周均益慢慢喝一口檸檬水,繼續說道:
“‘孫兒娶祖母’,這是說,這戶人家的祖母在臨終時,她拖著孫兒的手,心里很舍不得。她說:‘你們都成家立業,惟獨我這個小孫兒,沒有人照顧。唉!怎么辦呢?’說完便去世了。”
“……”這跟招牌菜有毛關系?薛思敏偷眼對上了宋晨冬的小眼神,后者卻聽得很認真,沒理會他投來的質疑。周均益卻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
“她到了地府,閻羅王便判她:‘你既然這樣寵愛孫兒,還是回去做他的妻子,好好照顧他吧。’于是,祖母便托生來做孫子的太太……也就是說,今天的新娘就是原先的老祖母。”
“……”薛思敏再一次對上了宋晨冬的眼睛,疑惑地看著他,想看看他是不是也不信?卻見后者,點了點頭,繼續看著周均益,示意他繼續講述,而周均益就隨順其意了:
“志公和尚往炕上看看,便說:‘豬羊炕上坐’,往菜鍋里一看,便說‘六親鍋里煮’。原來,從前被人宰的豬呀羊呀,現在都回來吃人,抵償宿報!以前專吃豬羊的六親眷屬,現在反而回來受人烹割,在鍋子里還債。”
“……”此時,薛思敏習慣性看了眼宋晨冬,卻見他繼續喝酒,繼續吃菜,沒有絲毫差異。再看向他表哥,卻見后者又說道:
“至于‘女吃母之肉’這句是說,在外面,一個女孩子正在吃豬蹄子,吃得津津有味,這只豬原來是她前世的母親;而‘子打父皮鼓’。便是,婚慶時,有奏樂助興的,其中,有個人用力地打鼓,鼓是驢皮造的,而這驢竟然是他前世的父親!于是,‘眾人來賀喜’大家都以為這是喜慶之日,但志公和尚只嘆息:‘我說真是苦!’其實是人以苦為樂呀!”
“這是中國的民間傳說嗎?”
“不是,是佛門公案。”
“公案?”
“也就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就像是新聞報道一樣,是講述的事實。”
“你的意思就是,讓我斷了吃肉的念想,因為,我所吃的每一塊肉,都有可能是我前世的母親?我前世的親人?”薛思敏一邊說,一邊搓著雙臂,妄圖搓下此起彼伏的雞皮疙瘩。
“我只是說了一個真相,選擇權在于你。”
“你不就是為了省成本嗎?”薛思敏有些掃興,惡狠狠啃起了羊肉串:這辣椒倒是蠻正中的,有兒時的味道。
“我這素餐的成本,目前來說,比葷菜更高,因為廚師……尚在摸索中,失敗的成品比成功的還多。”周均益淡然回道,開始嘗試顏素喜愛的甜品。
“那你還做?”作為繼承人,這個酒店也是他即將接受的產業之一,薛思敏當然要了解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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