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到周均益平靜的聲音:
“想看,就打開看吧!記得嗎?這鐵盒子是你送我的,說是垃圾桶旁邊撿的,覺得很有味道,就送給我了……”
此刻,顏素慌忙低頭擦掉自己的眼淚,悄悄地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地反問道:
“我有那么差勁兒嗎?”
隨即,發現淚腺還在洶涌出液體,不得不將餐巾紙堵了上去……
哎!經某人提醒,她看著這鐵盒子似乎依稀有那么些印象,可當初這么霸道,她還真有些不好意思承認呢!
只能將頭垂得更低,掩飾也好,慚愧也罷,反正,不能讓人發現她偷看了正主的日記,看得太投入,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涂。
她的小動作,又如何能逃得過周均益的眼睛呢?更何況日記的正主,其實,站在門口已經良久,久到看到了整個過程……
事實上,當周均益看到這扇門打開,就知道,師父的預言顯靈了,他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遵循自己對師父的承諾。
既然覆水難收,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見其尷尬,又內疚,還傷感,他的惻隱之心隨即泛濫,忙笑著回道:
“不差勁兒,你不覺得這盒子確實越舊約有感覺嗎?這么多年了,也沒見有銹斑,可見,你從小就有一雙慧眼……”
“是啊!”可惜,看不到你的好,錯過了……
顏素從來不知道周均益對自己如此深情,她心里正翻著狂濤駭浪,不又哀嘆:
哥,大概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愛我的人了……至少,年少的時候,那份情感,是最純粹,最真摯,又毫無雜質的。
如此看來,自己在這段感情里,是多么霸道,只知道一味索取,而未想到奉獻與犧牲,等待了10年,便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癡情、最可憐的人……
只是,這一生,注定要辜負他,辜負他的一番深情厚誼,辜負他為自己所受的孤獨與苦難……
這么一想,眼淚持續泄漏……
“你大概都記不得自己都送了些什么寶貝兒給我了吧?打開看看吧!”周均益索性大方地走上前來。
“……”顏素嚇得忙連連點頭,垂著腦袋,打開鐵盒子。
這才發現,里面都是自己以前寫給他的信和明信片,還有自制書簽,樹葉標本、包裝完整的橡皮、卡通圓珠筆……至于那盒空白磁帶——也就是她送給周均益的生日禮物——自己清唱的歌曲。
那些零碎的物品,卻安放得如此整齊,有的信件還有淚痕,足見收藏者相當珍重。
她在那里一樣樣,拿出來翻看,周均益卻又再次反省自己今天的行為……
確實,他沒想到顏素會獨自跑上來,他以為她會在樓下客廳等自己,他明明叮囑郭叔叔在客廳招待的,可郭叔叔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才會呈現他無法控制的局面。
真的被師父不幸言中……
至于,他去車庫停車后,沒有立馬返回,只是因著吃了那份牛肉漢堡,有些燒心,便去衛生間吐了精光,出來才發現,顏素不在客廳,郭叔叔左右尋不見。
也來不及打電話追問原委,而是徑直跑樓上來了,想阻止顏素胡亂闖入……誰知還是看到了不愿被發現的那一幕。
前后想想,大概罪惡的源頭還是轉讓小白樓,還是答應顏素來看故居,也不知道自己內心藏著個什么透明的小魔頭,會讓他大意失荊州,做出如此愚蠢的舉動!
然,事已至此,也于事無補,不如隨遇而安,便又問道:
“想不想看看外婆留給你的首飾?”
顏素聞言,才抬頭看他,發現他臉色蒼白,不答反問道:
“哥,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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