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到了小狼崽2歲,監院還是一如既往地諫言,面對如此執著的同修,主持終于采納了她的建議,將成年的狼崽放歸了山林。
誰知狼崽早已沒了野性,并不會狩獵,一時也無法融入狼群,活得有些艱難。
后來,又聽說,村里丟了孩子,村民便懷疑,是不是這只餓極了的小狼崽,利用熟識小孩的信任,而吃了對方?
畢竟,在他們看來,豺狼虎豹沒有仁慈可言,而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更是它們的美餐。
于是,有人便請村里幾位獵戶設計活捉了它,并準備開膛破肚,找尋證據。
當時,尼姑庵的首座正好在村里為村民講演佛法,機緣巧合讓她來到了宰殺的現場,她一眼便認出了這是放生的小狼崽,于是,出面擔保救下了它。
與此同時,為滅民憤,又為村民掐算,讓他們朝東南方向尋找。
憑借村民對庵堂的信任,小狼崽暫時躲過一劫。
慶幸的是,沒多久,村民們便找到了放羊走失的孩子。
而被首座救下的狼崽,則又被重新帶回了庵堂,可因著吃過了老鼠、小鳥這些生肉,便不再安分,時常會跑出去打打牙祭,甚至,還把自己的獵物帶回庵堂,留著下一頓吃。
它的種種“劣跡”,再次被監院發現,她認為佛門凈地,不該有活物被殺,而狼崽的行徑褻瀆了佛菩薩,于是,再一次提議要將狼崽驅逐出庵堂。
這一次,沒人為其求情,主持憐憫狼崽,臨別時,對它進行了開示。
此后,小狼崽著實消失了一段時日。
期間,被其它野獸欺負,被饑餓折磨……
漸漸地,也變得兇殘好斗起來,乃至最后,竟然成為了整座山頭的狼王,不僅有了母狼,也生了狼崽。
只是,趁人不備,它還是會在夜里,跑到主持的門口,靜靜地端坐,甚至,也會給首座送上一個玉米,或是一塊紅薯。
在狼崽的帶領下,整個狼群非常有序,只傷動物,不傷人;大山中,生物的繁衍也漸漸平衡,出現了生意盎然的景致。
可這種和諧并未保持多久,因為狼崽不傷人,并不代表人不會傷它以及它的狼群。
有些獵戶,天生對豺狼虎豹有著莫名的仇恨與恐懼,看見便剿殺,看不見就設陷阱,等著捕殺……
終于,有一天,狼王為救同類,被人設計,雖沖出重圍,卻身負重傷,危及生命。
臨終時,也不忘跑去見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此時,主持已經年邁,正準備物色接班人。
不容置疑,監院和首座則是競爭主持的熱門人選,而狼崽的到來,則給了首座一個壓制對手的良機。
她見命不多久的狼崽,雖心生同情,卻只給他做了簡單的皈依,并未幫其療傷,只是設計讓狼崽躺在了監院的必經之路……
監院并不知曉真相,便如其愿看到了狼崽,雖不喜,卻還是為其念佛超度,打算埋尸于后山。
然,正當她抱著它的尸體,趕赴母狼墳地的時候,主持和其他尼姑也“湊巧”看到了她狼狽的模樣。
那模樣像足了毀尸滅跡的行徑,這使得眾人很快便聯想到:是她親手殺害了狼崽。
因其雙手和海清全都沾滿了血跡,再加之,她曾兩度驅趕狼崽,平日里,對眾人監管也甚是嚴格,得罪之人著實不少。
現如今,人贓并獲,又怎會有人愿意信她?
無論她如何向主持解釋,眾人對其不卻始終服,大有“墻倒眾人推”的態勢,主持自然也不能將職位傳授于她。
盡管主持對其信任有加,也堅持為其開脫,可沒人愿意相信她的清白,此事過后,不僅不能做主持,就連她監院的職位也受到了質疑,無法服眾。
最后可想而知,她受此奇恥大辱,一直想不通,變成了執念,乃至再也無心念佛修行,抑郁不得志,身體也越來越虛弱,沒幾年,就死了。
很奇怪,首座雖繼承了主持之位,卻在監院死后,得了一種怪病,沒多久,居然也跟著死了……
看完這段前塵往事,宋晨冬一聲嘆息,見周均益睜開了雙眼,便問道:
“你是說,在前世,我奶奶就是那位首座?而孫麗君就是那位監院?”
“是的。”周均益點點頭回道。
“我爺爺就是那只狼崽?”宋晨冬有些不敢相信,可回頭想想倒也挺合理,這么多年,太奶奶不就養了只白眼狼嗎?
“嗯嗯!”這回,周均益忍不住笑著問道:
“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我剛知道的時候,也有不良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