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一伙人闖進門來,可把月兒嚇得不輕,尤其是其中幾個還用貪婪而猥瑣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動,更叫她心頭發緊,一下就縮到了李凌身后,輕輕叫了聲:“哥……”
李凌的眉頭的立刻就皺了起來,他在繼承了這具身體的同時,也繼承了原主人的不少記憶,知道他們所言不錯,但是……
還沒等他說什么呢,左邊院墻外頭,又冒出一個婦人來,沖那伙人說道:“黃禿子,你們也太欺負人了。明知道李大郎兄妹日子過得清苦,居然還一次次地過來逼債!還有,這債又不是大郎這孩子欠下的,是他們那糊涂的爹欠債后不知逃去了哪兒……你們要討債也該找李桐才是。”
李凌有些感激地看了眼鄰居金大嬸出面相助,要說起來,這個金大嬸平日里確實幫了他兄妹不少,算是真正的好鄰居了。不過吃的用的她家確實能幫到自己,可這銀錢上的糾葛,就顯然不是她兩三句話就能起作用了。
果然,就見那黃禿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哼聲道:“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么?老子這是替莊大爺辦事,有句話怎么說來著……”說著掃了眼身邊幾個弟兄,有個機靈的當下提醒道:“父債子還,天公地道。”
“對,父債子還,天公地道,既然他李桐欠債之后不知跑去哪兒了,咱們當然要把賬他兒子身上。要是他還不起,就拿這院子,還有你妹子抵債。要是再不夠,就把你也送到莊大爺府上做苦力還錢!”
金大嬸看黃禿子那一副囂張模樣,氣得臉都漲紅了,當即叫道:“真是沒了王法了!李家那么大的產業都被你們給奪了去,現在居然還想把人都給搶走嗎?”
“誰叫他們的爹自己不爭氣,非要去賭,輸了還要欠錢,輸光了祖上產業,又把子女都搭進去又怪得了誰?”黃禿子嘿嘿笑著,又盯住了李凌:“怎么說?李大郎,這就表個態吧。”
直到這時,李凌才慢慢地從椅子上坐起了身子來,目光掃過面前這些個閑漢潑皮,顯得很是淡定。這表現落到其他人眼中都微覺詫異,金大嬸和李月兒可是了解李凌的,知道他向來懦弱膽小,從不敢與人紅臉。就是這身病,也是之前被這些家伙上門逼債給嚇出來的,差點就死過去,怎么現在病怏怏的他反倒看著比以前要大膽許多了?
掃過一圈后,李凌才開口道:“黃老哥你說的不錯,既然是我爹欠下的債,做兒子的就沒有躲避的可能……”
“這就是了,既然你們還不上錢,那就……”
“不急。”李凌卻把頭一搖,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有些事情還是得先說明白了。我可記得很清楚,當初我爹欠人也就八百二十三兩銀子,然后半年里他把我家產業一一變賣,已經還上了將近八百兩,這才離開的江城縣,不錯吧?”
見對方默然,他便是一笑:“既如此,橫豎也就再欠著你們幾十兩,何來二百兩銀子的巨債一說?”
黃禿子明顯愣了一下,但隨即又是一聲獰笑:“就說你李家都是書生,什么都不懂吧。難道不知道欠賭債是要加利息的。你也說了你爹是花了半年時間才湊出的八百兩銀子,而現在離著你爹逃走又過了兩月,里外里加一起就是小一年時間了。如此利滾利,只算你家只欠著千兩銀子,扣去還上的八百還剩二百,那是半點都不會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