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倒是實在,的確比你老子要可靠得多了。既然銀子都還了,這事兒就這么了了吧,你走吧,今后我的人也不會再來找你麻煩。”說著,手一擺,一個手下就把剛找出來的一張欠條字據給遞了過來。
李凌趕忙伸手接過,仔細看了上頭的內容,正是當初在賭場里欠下大筆賭債的便宜老爹的字跡,這點他還是認得出來的。確認無誤后,李凌將它收入袖子里,這才又一次抱拳:“多謝莊大爺抬手,在下告辭。”
雖然一切看著都是那么的順利,對方也沒有半點耍賴為難他的意思,可李凌心里總覺著有些怪怪的,但仔細想來,又找不出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只能是推給自己疑心過重了。
略帶心事的他出酒樓時便有些莽撞了,居然和一個打外面進來的漢子迎面一撞。李凌身子重心微失,趕緊就出手拉了對方一把,帶得對方手一揚,另一手則迅速一把抓住了門框,這才穩住了兩人的身形。
那人當即不滿地發出一聲冷哼,振臂甩開,李凌也急忙抽身往邊上退了半步,口中說了聲:“抱歉……”隨即,他的目光突然就是一縮,在對方的手腕上盯了一眼,看到了那上頭露出的一抹淡綠色的刺青。
可還沒等李凌看清楚刺青的樣子呢,對方已與他擦身而過,徑直進入酒樓,又直奔二樓去了。很顯然,這位是莊強跟前之人,樓里對他是暢通無阻。
而李凌的神色也在一怔之后迅速恢復過來,低頭快步就出了酒樓,然后越走越快,不一會兒就出了衙前街。直到這時,他才呼出了一大口濁氣來,神色更是幾番變化,只覺著自己的心跳怎么都平穩不下來。
“要是我沒有看錯,那刺青我之前見過……與當日夜里摸進我家里,打傷我和月兒,搶走銀子的賊人手上的刺青有八成相似!”李凌的眼底滿是驚疑,“他就是那個賊人,錯不了!身形也差不多,還有刺青……
“可為什么?他既然是莊強身邊的人,自然不可能為了錢財鋌而走險,去做什么盜賊,還傷人了!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他是奉命行事,是莊強派他對我們下手的!可為什么?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之前的李凌從來就沒有懷疑過有人在針對自家,哪怕知道家里欠著巨量外債,也以為是那便宜老爹過于坑人,不爭氣濫賭所致。可現在,在剛剛把二百兩的欠債還清后,李凌并沒有感到無債后的一身輕松,反而發現事情越發不簡單了。
“還有今日莊強看我的眼神與反應也帶著古怪,似乎有些不能接受,又只能無奈接受……這是一個債主拿到欠債時該有的表現嗎?更關鍵的是當初莊弘的反應!”李凌這時慢慢開始把一切都串聯了起來,所有的不幸看著都有聯系了,分明就是莊強兄弟為自家設下的一個大大的陰謀。現在再仔細想想,甚至連便宜老爹突然濫賭,也是被人帶了去的,莫非連這都是他人設下的陷阱?
“可為什么?為什么他們要處心積慮對付我們李家?論家底論在江城縣的實力地位,我們李家就是在最昌盛時也萬無法和他們相比啊!更不可能去和他們結下什么仇怨了。而且若我們真得罪了莊家,以莊家兄弟的勢力也壓根沒有必要繞這么大圈子,費這么多手腳來挖個坑啊……”
越往深了想,李凌就越覺著整件事情透著古怪,應該是還有什么東西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但真想要查,現在怕是沒處入手了,畢竟當事人就那么幾個,便宜老爹不知所蹤,他當然不可能去問莊強了。至于那個賊人,別說他未必知道,就是知道,自己打也打不過,怎么可能從其口中問出內情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