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兩人口中雖然說著話,手上的動作倒是不慢,小心翼翼就接過了官誥印章,仔細打開看了。卻見那官誥上赫然寫著這位叫魏梁的本縣新任縣令的出身來歷,看得兩人臉色又是一變,隨后又恭恭敬敬地將印誥還了回去:“還請縣尊往二堂升堂訓話!”這算是徹底承認其為本縣正印縣令的身份了。
不料魏梁卻把頭一搖:“不忙!剛剛本官就見到了有人擊鼓鳴冤,如此大事,本官身為本縣主官焉能不問?”說著,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已大步走上前去,嚇得還站在長案邊上的莊弘趕緊就往邊上讓去,看著他端端正正地坐上了主審官的位置。
見此,封平的眉頭更是一皺,忍不住勸說道:“縣尊您才剛剛到任,車馬勞頓不說,對本縣之事也知之不多,如此急切問案是不是有些不妥?”
“封縣丞此言差矣,雖然縣尊是才到縣衙,但之前也已在江城逗留多日,對此間民風民俗還是有所了解的。而且這次的案子可是不小,已然敲響鳴冤鼓,又聚集了這么多治下百姓,縣尊自當問個明白,以安民心!”老者再度開口,說得在情在理條理分明,一下就讓其他人無法反駁。
魏知縣也不再拖延,當即一拍驚堂木:“堂下原告何在,還不進來回話?”
李凌這時還半趴在地上呢,這時趕緊大聲應道:“草民在此……”說著便要起身。奈何剛才那幾下又打又摔的,讓他的骨頭到現在還酸疼無力,一撐地間,人居然都沒能起來。就在他又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時,一人已從旁而來,一雙手用力一托,正好把他給扶住了。
李凌口中稱謝,目光一抬,才發現這位正是古月子。此時的古月子滿眼都是擔憂,小聲道:“你怎就鬧出這么大動靜來了?還讓自己看著如此狼狽?”
原來剛才的那陣鼓聲驚動全城,也把古月子給吸引了過來。結果他才一來就瞧見李凌被人按倒了要打板子,急得他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得虧之后魏縣令及時出現,才扭轉了局勢。這讓他對李凌還是充滿了擔心和不解的,怎么才幾天工夫,自己這兄弟就又鬧出如此大事來了?
李凌苦笑了一下,但現在不是與他細說前后的時候,只能道“你扶我進去,一切等回去后再說。”
古月子嘆了口氣,這才攙扶了李凌回到大堂,再讓他吃力地跪下回話,自己則趕緊退了出去。李凌仰面看了高坐再上的魏知縣一眼,這才又把剛才自己于堂上說的話給重復了一遍。
話剛說完,已有書吏再度大聲呵斥道:“大膽刁民,竟還敢在堂上胡亂誣陷朝廷官員,真是該死!”
換來的卻是魏知縣一拍驚堂木:“肅靜,公堂之上不得喧嘩,是與不是,自有本官來問!”頓一下后,他又看向李凌,“李凌,你說莊典史貪贓枉法,侵吞公帑可是大罪,絕非你信口開河一說就能入罪的,而且你以民告官更是嚴重,要是沒有證據,反坐之下,你可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