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多了,比如交到你手上的差事給辦砸了,那就是一樁過錯,又或是交你的差事到期任未能做成的,也是一大過錯。”李凌隨口說著,突然把臉色一肅,“還有就是無故缺席,早退遲到的也是過錯。
“就拿你們三位來說,之前五日未到,便是過錯,還將本該一起辦的差事全部交到我與林慶手上,更是錯上加錯。不過念在你們只是初犯,所以只記五個過錯便是了。”
說到這兒,李凌遞了個眼神過去,林慶已迅速會意地拿起個小小的印戳,在桌上的印泥里蘸了后便在那表格上,周林淵等三人名字背后的格子里印上了戳子,啪啪啪幾下,十五個印記就全清晰落在了上頭。
本來還只是有些不安,可在看到代表自己過錯數量的格子里突然多出五個紅戳,三人的心跳都快了起來。趙涵更是忍不住道:“典吏,我等不在縣衙五日可不是無故缺席,而是跟您告了假的,你當時也已經允準了,如何能怪罪到我等頭上呢?”
“是啊,而且如此規矩并無先例,也未見縣衙有什么明文下發,實在叫人難以信服!”方致遠更是直接提出了異議。
李凌看著他道:“有一件事我想你還沒鬧明白吧?這兒是戶房,而我是如今的戶房典吏!也就是說在這一房之內,就是以我為主,我說什么,你們這些做下屬的就當應著,倘若不肯遵命,可以,就此離開戶房,離開縣衙!”
別看李凌年輕,身上的氣勢卻是十足,一下就把還想爭論的方致遠給壓制住了,讓其臉上一陣發白。而他的話還沒完,又看向趙涵:“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準了你們的假,而且當日還有假條為證!”
“這就是了,李典吏你總不能出爾反爾吧?”趙涵心中微微一定,趁機說道。其他以后再說不遲,現在絕不能認了錯誤。
李凌把嘴角一勾:“你們看看這幾份假條,上面白紙黑字可寫得分明,你們這幾日是因何告假的。你,是因為母親有病,需要去府城診治;你,是因為身體不適,需要靜養……”說話間,他把假條拿出來拍在了桌案之上。
而后,才目光灼灼地盯著三人:“可你們三人這五天又都在做什么?前日慶豐樓里可是有你們的,還有更前一天,你趙涵就在吉祥賭坊耍錢……真就像你們自己說的那樣因為家中有事,需要陪母去府城,需要養病才不能來縣衙嗎?”
一番話說下來,頓時讓三人面色慘白,張口間卻說不出狡辯的話來了。同時,他們心中更是一陣膽寒,自己幾人五日里的行蹤居然早被李凌掌握,他是早有預謀?甚至打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那點心思,所以故意讓他們簽字畫押,寫下假條,為的就是今日這一出。
這只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可手段之老練,卻比之自己等多年的油滑老吏尤要過之。自己三人那點自以為是的手段根本就不夠他瞧的,早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越想之下,三人越感到恐慌,甚至額頭都冒出汗來:“李……李典吏……我們……”
“那些理由你們就不必說了,就算說了我也不會信的。”李凌卻立刻出言打斷了他們的說辭,哼聲道,“我也是念在你們也算是縣衙老人了才依舊肯給你們機會,要不然,光是這五日你們的行為,我就能把你們驅逐出我戶房,甚至請縣尊開革了你們!別以為戶房沒了你們就辦不成事,莫說你們,就是滿縣衙的差役吏員全部換了人,也不過稍微費些手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