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咱們不是說這個,是擔心你啊,你這么做可是后患無窮,你就沒有一點點擔憂嗎?”
李凌心里暖暖的,為朋友的關心而感到高興,口中卻說道:“后患自然可能存在,但與所得相比,這點后患就不值一提了。我這回可是揚名徐州,而且還交好了張儒師這樣的大儒,與此相比,那點后患就不值一提了。”
“我依舊覺著有些不安,那羅家手段如此卑劣,必是小人。正所謂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他們可是什么計倆都拿得出來的。”
“話雖不錯,但前提是羅家接下來要能有出手的機會,我想現在他們已自身難保,又怎么還敢找我的麻煩呢?”
“嗯?”徐滄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他話中之意,“你是覺著張儒師會對他們下手?”
“有何不可?”
“可他是大儒啊……豈能,豈能……”徐滄一時不好措辭,總不能說人張大儒睚眥必報吧。
李凌卻道:“他是大儒不假,可大儒可不是圣人,還能做到以德報怨,唾面自干的。事實上,就是孔圣一直強調的也是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那羅家這次所為實在太過惡劣,真就是沖著張儒師的聲名而來,他若連這都不作報復,今后還如何在仕林中立足?”
徐滄一愣,一時有些不知該作何感想才好了。十載寒窗,幾乎沒經歷過什么勾心斗角的他直如一張白紙,但現在卻隱隱有了一些見識,只是仔細想想,他又覺著別捏,那可是人人景仰的大儒啊,居然也會跟那些官場中人那樣做出打壓報復之類的舉動來嗎?
李凌嘆了口氣道:“徐兄,我知道你為人光風霽月,但如今這世道哪有這等君子的立足之地啊?獨善其身說得容易,到最后還是和光同塵來得更為輕松。張儒師固然是大儒,可他畢竟也曾是朝中高官,而且在陛下跟前一待就是二十來年,若沒點手腕豈能做到?所以咱們就看著吧,我想不用等到鄉試之日,羅家一事便會有一個結果了。”
徐滄陷入了沉默,若真如李凌所言,此事對他的沖擊必然不小。
……
在經歷了這次的事情后,李凌他們對這些所謂的講學已經沒了多少興趣。說到底這些聚會更大的用意還是在為某人揚名,或是早早結交同道,對接下來的鄉試的幫助實在微乎其微。
既如此,那還不如留在客棧的院子里,認真溫書備考來得實在。趁此機會多寫幾篇文章,對經義有多一些的理解,說不定還能使自身在考試中多一分把握呢。
于是時間就在溫書作文中慢慢流淌,三日后,便是八月十二,明日一早就是鄉試入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