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經無可挽回——!
在看到那寒芒飛出的瞬間,李凌就有些痛苦地閉上雙眼,很可能自己的官場生涯,不,應該是整個人生,都將因為這一道寒光而急轉直下,徹底毀滅。亡命天涯說不定已是最好的結局了。
遠處的驚呼聲驟然響起,讓他無法控制地再度睜眼朝著前方望去,然后就讓他看到了更加心悸震驚的一幕——
馬車已經徹底停下,周圍那些百姓在驚叫聲里四散著奔逃起來,而護衛著馬車的那些侍衛卻在這一刻猶如受驚的虎狼般突然亮出刀槍,迅速分作兩隊,左右撲向兩邊的酒樓。
而這,還不是叫人震驚的地方,真正讓李凌差點叫出聲來的,是那邊街道兩旁的各種大小店鋪酒樓里竟也同時沖出了數百手提兵刃,殺氣騰騰的漢子。
他們顯然早就得了授意,一經露面,就迅速控制了這一長段街道前后,封鎖任何一個出入口,同時配合著那支衛隊,迅速將兩座酒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果然……”李凌猛吞一口唾沫,心更是沉到了最底部,“我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你們的行動其實早就被人算準,這完全就是一個引蛇出洞,然后一網打盡的陷阱……”
無論是從那些侍衛不顧馬車安危,一受攻擊就開始進攻酒樓,還是其他各店鋪內的伏兵出現后的舉動,都可以讓任何一個邏輯正常的人意識到這場刺殺已然失敗。
漕幫徹底敗了,車內自然是不可能有目標柳潤聲的,反而是他們安排在那邊的刺客,已落入對方的羅網!
只短短片刻間,李凌已做出了如此判斷,這讓他忍不住回頭去看楊輕侯,想看看他在如此絕境里有多后悔。因為是他的一意孤行,推著所有人,整個漕幫落入到了如此深淵,這都是他的責任。
可入眼的,卻是楊輕侯平靜的面容,別說后悔恐慌之類的情緒了,就連眉頭都沒有皺起半點,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幾里外上演的這一場變故,眼中透著某種異樣的光芒,好像這一場失敗都與他沒有半點關系似的。
“怎會如此……”李凌的呼吸突然一停,一個念頭隨著前方事態的變化而迅速滋生——那些軍漢猶如河水奔流,不帶半點阻滯就殺入兩邊酒樓,然后里頭也并沒有想象中的廝殺聲傳出,好像那邊就是兩座空樓,又或是樓內眾人皆已徹底放棄了抵抗。
隨著進去的人又如浪潮般退出來,可有兩手空空,未有半點收獲,李凌更可以確信前一個猜測不錯了——這兩座本該暗伏殺手的酒樓,竟完全是空置著的,漕幫眾人壓根不在其中。
“這怎可能……”李凌睜大了眼睛,這回是真個徹底驚呆了。而隨即,他又想到了一個細節——適才引發這一切變故的,是一道寒芒,且只有一道寒芒。
其實按照真要刺殺柳潤聲,非取他性命不可的決絕來說,這顯然是遠遠不夠的。怎么著,在那一道作為命令一樣的寒芒掠出的同時,兩旁酒樓里就該有無數兵器,或是無數漕幫高手殺出,與仇人做一場生死對決才是。
或許,這也正是對方所希望看到的,他們原先的伏兵就是如此安排的。可結果,除了那一道寒芒后,就再沒有其他任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