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戴宵被斗倒后,員外郎陸佑暫代其郎中一職,可以說如今清吏司還真就由他做主了。既然李凌之前告了假,今日回來自然是要找這位上司把假消了。
只是當他敲開陸員外的公房門時,看到的卻是一個更熟悉的人——項大幸,只看他此刻身在陸佑身旁,又紅光滿面的樣子,便可讓人猜到是什么情況了:“項兄,你這是高升了?”
果然,一見著李凌,項大幸也是一副喜滋滋的表情,連連拱手道:“這還是多虧了溫衷你啊,我被陸大人看重,現在已被提為清吏司主事,專在他左右聽用,處理相關賬目文書。”
從司庫到主事,確實升了半級,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提升。戶部主事各司其職,像清吏司這兒二十多個主事多半都管著一省財稅之事,就比如之前被罷免的金煥,便是湖廣主事。但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主事看似沒有確切的職權,看似什么都不管,可其實又什么都能管,因為他們專在郎中手下聽用,有權過問其他主事的差事,如此其權利自然就要超過其他同等的主事了。
陸佑現在以員外郎一職暫代郎中,居然把常年靠邊的項大幸給提拔到了自己跟前。這下,李凌也就能明白今日為何那些同僚同年對自己如此客氣了,顯然他們認為這是自己舉薦了項大幸,才讓他有此出頭之日。如此,大家自然要好生巴結于他,以求能和項大幸一樣了,至不濟也不能變成戴宵戴萬春嘛。
不光是這些人,就連項大幸自己都覺著是李凌幫到了自己,所以見了面后,滿臉感激:“溫衷,我……”
不等他把感激的話說出來,李凌便輕拍了下他的肩膀:“項兄你能有今日我自然很是高興,不過你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其實陸大人如此看重你,還是因為你自身能力出眾,我可不敢居功。對了,大人在里邊嗎,我是來消假的。”
“在的,你只管進去便是。”見他這么說來,項大幸越發覺著李凌是個君子了,又感激看了他一眼,將這份情記在心里。
李凌則沖他又一點頭,這才進房,又轉過一道隔絕內外兩室的屏風,來到了還在伏案翻看賬冊的陸佑跟前:“下官李凌見過陸大人,之前因恙告假,今日病愈,特來消假。”
之前的陸佑總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肅殺之感,可今日再見,他身上的氣勢卻收斂了許多,見了李凌臉上還掛上了一絲笑容:“溫衷請坐,你既然有病,在家中歇養也是應該的,此不算什么大事。”
“多謝大人照拂。”
“唔,不過你今日倒也來得正好,就在一早,邊侍郎突然傳話來說要見你,明日一早,你就去拜見侍郎大人吧。”
“啊?”李凌為之一愣,“侍郎大人為何竟要見我?”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七品觀政官,雖然之前才剛鬧出過動靜,可也沒到讓侍郎特別關注的地步吧?還是說自己自己這回請假過多,讓上司不滿了?
見他一臉糾結的模樣,陸佑便是一笑:“不必太過擔心,我幫你打聽過,應該不是什么壞事。”
想來也是,要是侍郎大人真要發落自己,壓根不用見人,直接一句話,就夠自己受的了。想明白這一層,李凌才稍稍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