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頓時噎住了三人,是啊,李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諾會留他們性命,只是剛才的逼供給他們造成了不說必死,說了還可能活的假象……
而就在他們這一愣間,其他幾名船工也走上前來,幫著馬老大一起麻利地將他們割喉放血,然后尸體被拋入江中,在一會兒后,便沉了下去。
只看他們那熟練的樣子,就可知道這些漕幫中人以往也沒少干殺人越貨的勾當,手上多添幾條人命,就跟多了喝了兩杯酒似的。
這一幕落到楊家兄弟眼里,卻讓他們再度感到了一陣心驚,尤其是發號施令的李凌,使他們打從心里感到了一陣敬畏。半晌后,他們才遲疑著上前,深深施禮道:“大人,你這么做……”
“怎么,可是覺著我身為朝廷官員如此草率殺人有些不合律法啊?”李凌笑看了他們一眼問道。
“不……不敢。”兩人不敢與他對視,只能低頭道。不過看他們的表情,顯然真就是這個意思了。
李凌笑看了他們一眼:“若是京師,這樣的事情自然誰都不敢做的,但現在我們身在漕河之上,就不必有太多顧慮了。這些人既為羅天教徒,又欲對我不利,我殺他們便是天經地義!”
兩人又有些遲疑地看了他一眼,才由楊晨道:“其實若大人擔心他們活著可能暴露咱們行蹤,大可以將他們交本地官府收押便是。”
“交給當地官府?那就可能把我們的行蹤徹底暴露了。何況,你們怎么就確信官府中沒有羅天教的人呢?”
“這……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前者淮北之亂,一群烏合之眾都可在羅天教的引導下攻破縣城,殺戮無數,你們難道真以為這會是當地百姓所為,而沒有地方官吏參與嗎?同樣道理,湖廣這一帶,也難保沒有隱藏極深的羅天教徒。
“既然已確認敵人身份,小心些總無大過的。我可不想還沒到滇南呢,就連連遇險了!”李凌說著,又語氣一凝,“而且我也不怕把話說得更明白些,此去滇南,也是危險重重,所以接下來行事你們都得聽我的,我讓你們殺人就殺,絕不可有絲毫猶豫,知道了嗎?”
這一刻,楊晨和楊震明顯感覺到面前的李凌展露出了從所未見的一面,那等氣勢,就是呂大人都未有過。但這卻讓他們為之心折,如此狠人,才是他們兄弟想要追隨的人物啊,當下里,他們便齊齊躬身一拜:“楊晨(楊震)愿聽從大人差遣,保大人此行順利!”
“很好,咱們四人同心,滇南之行才有更大把握,安然回來!”李凌說著,又看了眼遠處,似乎有些怔忡的李莫云。后者感受到他的目光,便也微笑著沖他略一點頭,這讓李凌也露出笑容來,指著前方一片水流平緩的所在道:“我們就從這兒上岸,轉道陸路,往西南去吧。”
馬老大忙答應一聲,隨著幾聲吆喝,船只便緩緩朝著岸邊靠去。
此時,正是三更之后,天地一片漆黑,也只有他們這樣常年行船的漕幫好手,才敢在這時候倉促停船靠岸而不出半點差錯。
等船靠岸停穩,李凌等拿起隨身行李包裹,紛紛跨步上岸。最后一個登岸的李凌沖馬老大一抱拳:“此番之事多虧馬老大了,他日有緣,咱們再會!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