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縝不置可否地一笑:“羅天教確是我大越一患,但因為他們素來行事小心,總在暗中行事,致使朝廷和地方官府總無法將他們連根拔起啊。”
他這話讓李凌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聽說有這么個叛逆組織存在時的場景,那時衡州城內外皆布下兵馬四處捜拿羅天教徒,就差來個全城大索了,可結果呢,還不是一無所獲……好吧,其實這事上自己也坑了官府一把,因為邵秋息是自己送出去的。
可是,除了邵秋息,衡州城里還有不少其他羅天教徒,他們不一樣沒有落網嗎?只此,就可看出羅天教行事有多隱秘,官府拿他們有多沒辦法了。
而西南一事,更是將這一點體現得淋漓盡致,連侯府內,定西軍中都隱藏了羅天教徒,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啊?
所以說,現在大越的內憂外患,就是羅天教和北方的鬼戎人。而相比于可以防備的鬼戎進犯,羅天教確實更難防備,更難對付啊。
有此結論,李凌已經可以確信,對方這道考校正落在了羅天教上,所以這回他的語氣更為篤定:“陸相這是想問問下官可有剪除羅天教的良策嗎?”
“哈哈,陛下可不會如此刁難于你,這事就連我這個朝中宰執都做不到,你若真能做到,我都可以讓位了。”陸縝卻是哈哈笑著搖頭,就連皇帝和懷王也跟著笑了起來。
李凌也發現自己這話過大,只能賠笑道:“是臣夸大其詞了,應該是防其再亂。”
“唔,差不多吧。西南之亂讓朕察覺到羅天教這一疥癬之疾要比想象中危害更大,這次是西南,難保下一次不會在別處也生出亂子來。而朕與陸相幾人商議后,也覺著此事極有可能再發生,那你覺著,接下來他們最可能會在哪里鬧出事端來?”
皇帝說完,神色鄭重地看向李凌,這,才是他對李凌的全新考校了,對他眼力和謀略的考校!
李凌再度陷入沉思,很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皇帝已經和陸縝等人商討了出來,現在就看他能不能給出相同或相似的看法,如此才能讓皇帝認可他的能力,在京察之后予以提拔重用。
可問題是,這一答案可是皇帝和諸多朝中重臣商議而得,說不定用了幾天時間呢,自己一人倉促之間真能與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哪怕這個問題的答案有著一定范圍,大越再大也就這么幾十省,必然是其中某處,可這選中的概率依舊不高啊。
有線索嗎?
李凌閉目細想,突然想到了之前的一些對話,提示應該就藏在其中了。旋即,一個念頭再生,他嘴角一勾,已經有了答案,睜眼看向了皇帝。后者也立刻明白過來,笑道:“看來你已經想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