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藥后領口處可有被藥弄濕,需要更換衣裳什么的嗎?”
“沒有……”隨著李凌的不斷詢問,李莫云雖也作答,心中疑惑卻是不斷加深了,他奇怪對方為何會在意這些細節。而后,他便瞧見李凌露出了一絲看破什么的笑容來,掃了眼還躺在床上的邵秋息道:“那個,莫云不如你先出去,讓我和邵前輩單獨待上一會兒吧。”
“這……”雖感這個要求有些奇怪,但李莫云對李凌還是很信任的,只略作遲疑,便點點頭,退了出去,順帶手還把房門也給掩上了。
于是,此時房中就只剩下了李凌和床上的邵秋息兩人,他因嫌站著有些累,還拖了把椅子坐到床邊。看著兀自昏迷的邵秋息,李凌緩聲道:“邵前輩,人不能醒在我看來大致分為三種情況。其一是傷重失血,導致機體出現問題。不過你當初雖然也受了不輕的傷,但還不至于到這一步,畢竟我見過你的傷,雖重卻不致命,只能算是皮肉重傷,卻連骨頭沒怎么受損。
“其二,則是顱腦受損,這地方卻是人身上最重要,也最神秘的所在了。有時候一個不小心的磕碰,就可能導致人一命嗚呼,運氣好些的,便是昏睡不醒。不過照道理來說,以您的一身武藝,即便是在那等兇險的情況下,也必然會確保這一要害不被重創的。
“當然,事無絕對,說不準真那么湊巧,在亂戰中被人擊中了腦袋呢。但是,有一點是我很在意的,若真因此昏迷,您的情況會更糟糕,醒不過來,就是什么反應都不會有,別說喝上一碗藥了,就是被喂一口水,只怕也有一半得從嘴角流下。這是機體的特性,不會因為你原先有著一身過人的武藝就發生改變的。
“其三,就是其實您自己不想醒來了。不,應該是你在裝昏迷,想以這樣一種狀態來逃避某些事情!比如說恩怨,比如說你自己的內心!這一點卻是最難醫治的,因為誰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同理,誰也無法醫好一個裝病之人。
“邵前輩,不知我這番話說得可對,你又到底是在逃避什么,擔心什么呢?居然就忍心讓莫云他一直陪著你擔驚受怕,你不覺著這對他很不公平嗎?”
李凌一氣說了許多,可床上之人卻依舊平靜地躺在那兒,別說醒來了,就連呼吸都沒有半點改變,還是那么的沉緩。
李凌苦笑:“何必呢?非要讓我用絕招,讓我揭破你的偽裝才肯坦誠相對嗎?”說著,他起身靠近,同時把隨身的一把防身用的短刀給取了出來。
他當然不是打算給邵秋息來上幾刀,從而使其醒來,這做法一來未必管用,二來,也不好跟李莫云交代。而是將這刀當成了小錘子,對準了邵秋息的膝蓋,輕輕地敲了下去。
只一下間,邵秋息的小腿就輕輕彈了一下,而當李凌收刀再看向對方時,這位已足足“昏迷”了數月的大高手終于緩緩睜眼,眼中帶著無奈與疑惑。他都沒想到只這一下,自己的身體就會不受控制地動了,自覺已不可能再裝,所以只能“醒來”。
“你……這是什么手段……”因為有段時日沒有開口說話,邵秋息此時的話語有些滯澀。
“哦,這個叫膝跳反應,只要不是陷入完全昏迷的人,都可用此招來作測試……”李凌笑著回答道,只有他自己清楚這話有些胡扯了。
膝跳反應固然是這個時代所沒有的醫學知識,但這一手還真不是用來檢測人是不是植物人的,這只能用來測試人是否完全放松。很顯然,為了自己的“昏迷”不露破綻,邵秋息便是極力放松了全身機體,所以這一錘下去,他的腳就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