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此等情況早隨著武將的退讓,以及北疆這一敗后得到完美解決了啊。不光之后每年的軍餉什么的都是如數發放,就連之前克扣的那些錢糧也都補了回去,可到了廖清輝這兒,卻不是這么回事兒了呢?
李凌迅速思忖了一下,便得出了答案:“廖都統,你有否想過,其實你一直都被人所欺騙,那些你以為和他們同流合污才弄到手的銀子糧食什么的,事實上本就是該給你的,你早被他們給利用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廖清輝猛然一怔,他雖然是個粗人,卻絕不是笨蛋,自然聽出了這話中意思,只是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你山字營的軍餉是否從府衙這兒提取?”李凌又突然拋出這么個問題來。
見廖清輝點頭,他又道:“那你就沒懷疑過其實這些年所以餉銀短缺并不是因為上司衙門貪了你的,而是府衙這幾位從中做了手腳?”
“這怎可能?他們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廖清輝心里已經開始動搖了,但嘴上卻還是做著最后的掙扎。
“不可能嗎?這么看上去好像他們沒有拿到任何好處,可實際上,他們卻是幾乎不付出任何代價地獲得你這個手握軍權的一府都統的友情,如此,他們才能在松江府肆無忌憚地搜刮好處,把歷任知府大人都吃得死死的。然后他二人,包括他們的人吃得腦滿腸肥,而你廖都統和手底下的兄弟們,卻在只拿到自己該得的餉銀的情況下,卻對他們感恩戴德,為了他們不惜出兵入城,與我們兵戎相見。”
李凌這一番話說得對方目瞪口呆,半晌后,才把目光對準了李宥貞:“李通判,他此話當真?”
“廖都統,你別聽他胡說,我們對你只有恭敬,哪有什么欺騙利用一說!這都是他在挑撥離間,真是用心險惡!”李宥貞頓時大聲反駁,聲音又急又尖,臉上更是潮紅一片,都能看到有汗珠滾滾而下了。
就在廖清輝又把懷疑的目光落回到李凌這邊時,他即刻道:“廖都統,你就沒想過,既然你們身份相當,又是合作了貪下公帑,為何你所獲不過寥寥,他們卻能讓知府大人查出幾十上百萬兩銀子的身家嗎?”
“什么?”廖清輝頓時變色,這個數字還真就讓他感受到了相當的沖擊。幾十上百萬兩銀子的身家,這是他怎都想不到的數字,要知道他們山字營這么多弟兄,一年能拿到手的也就不到三五萬兩銀子的軍餉而已,自己幾年來從府衙拿到的,也就區區五六萬兩銀子了……
這時,魏知府總算是找到了個插話的機會,便也跟著點頭:“不錯,剛剛本官已叫人仔細統計過了,楊萬全留在城中的全部家產合在一起,足有九十七八萬兩之巨,這還不包括已經被他送回家鄉藏匿起來的財產。”
廖清輝的呼吸陡然就急促起來,危險的目光再度看向李宥貞:“李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