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他們三日里第二次前來逼問,以往都會在三五日后才來一回,這就表明他們也急,而且似乎是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此話怎講?”
“老路,你也是多年走船的老人了,這點還想不明白嗎?咱們受困于此,如今漕幫上下早亂作一團,漕運自然多半陷入了停滯之中。而進入隆冬季節,大河更易結冰,倒是漕河還算通暢,我漕運壓力遠超之前的秋季和初冬,一旦耽誤了大事,他們可擔待不起啊。”
“那幫主的意思是,只要再拖下去,他們就只能放我們離開了?”眾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結果楊輕侯卻把頭一搖,臉上露出了深深的不安來:“不,正相反,一旦真談不攏,他們便要對我們下殺手了。”
“他們敢……他們就不怕我們一死,漕運更為之斷絕嗎?”
“這有什么好怕的?他們所以如此急切逼迫我們交出漕運之權,只是為防暴露我們就在他們掌握之中罷了。一旦察覺有這樣的苗頭,真個將我們全數殺死,就地一埋,后患也就消失了,死無對證之下,誰還能追究他們的罪責?
“而對他們來說,無非就是原來的計劃落空,未能奪取漕運之權而已。甚至于,在之后的混亂中,他們都還能再渾水摸魚,攫奪漕運在兩淮的大量好處呢。”
楊輕侯不愧是漕幫幫主,即便是被軟禁于此,與外界幾乎隔絕,卻還是能從蛛絲馬跡中推斷出事情的真相。而他這一番說法,頓時就讓眾兄弟的情緒再是一落,生出了絕望的情緒來:“這……這可如何是好?”
他們雖剛才口口聲聲叫囂著不怕死,可真知道了自己可能的結局,還是難掩慌張和不甘。有幾人更是咬牙道:“幫主,咱們不如跟他們拼了,今夜就行動,殺出去……”
這提議還真得了不少人的贊同,對這些江湖客來說,窩囊死還不如拼一把,那還死得更壯烈,更像個男人呢。
楊輕侯卻把頭一搖:“不成,這樣送死除了一時痛快,根本于事無補,反而遂了他們的心愿。而且以外間的守御,我們手無寸鐵地想要殺出去,恐怕是連半成把握都沒有的,畢竟我還是個大累贅呀。”
“幫主……我們就是死也要死在一塊兒!”有人以為他這是暗示讓大家放棄自己,頓時急聲吼道。當下里,就贏得其他人的一陣附和:“是啊幫主,我等弟兄就是死也不會丟下幫主你的。”
“你們別說這些喪氣話,誰說我要求死了,不到最后一刻,我楊輕侯可不認命。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呢。”楊輕侯正色駁斥道。
“可剛才幫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