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回揚州的楊輕侯都沒先回漕幫總舵看看,只打發了其他幾個弟兄先回去,便和自己妹妹先奔府衙而來。
在離開壽春后,他們一行便迅速與漕幫的其他人相遇,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特意前來想法搭救的楊輕綃了。正如楊輕侯之前所猜想的那樣,此番針對費重等人的種種手段都是由漕幫眾弟兄所為。
本來已群龍無首的他們還真不知該如何搭救幫主他們,但楊輕綃一到,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她不但迅速出面收攏人馬,還提出了這看似冒險,卻極其有效的辦法,以那些官員的家眷為籌碼,逼迫他們放人。
至于如何能在短時間里將分于各地的官員家眷全部找到并擄劫,這就要仰仗皇城司的耳目了。本來嘛,這些被派往各地的皇城司密探就有監視官吏家眷有否作奸犯科的職責,自然對這些人的相貌和平日出入習慣都了如指掌。所以在他們的指點下,漕幫子弟便能以最快,最穩妥的手段把相關家眷盡數拿下,然后再將之藏匿起來……
從楊輕綃的嘴里,楊輕侯算是完全明白了過來,可以說自己等能脫身出來全有賴李凌的出謀劃策和暗中相助,畢竟也只有他這個皇城司提司才能調動各處密探出手啊。
再加上還有楊輕綃被救之恩,這許多事情加一塊兒,自然讓楊輕侯對李凌感激不已,這一回來,便徑直來到府衙當面作謝。
幾人在府衙前見了面,楊輕侯當即就上前要下拜行禮,驚得李凌趕緊迎上,一把攙住——得虧他現在已沒了武功,要不然還真拉不住:“楊大哥不必如此多禮,我可擔待不起。”一邊說著,他又趕緊給楊輕綃打了個眼色,讓她幫著自己勸住兄長。
楊輕綃抿嘴一笑,也趕緊上前,幫著扶起人來,口中也道:“是啊大哥,咱們都算是自家人了,何必如此見外呢?”
“自家人……對對,是我太見外了,還請李知府不要見怪啊。”楊輕侯呵呵笑著直起身子,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自己妹妹一下,這才讓后者猛然察覺到自己話中的別意,輕呀了聲,臉上更是一陣發燙。
“楊大哥,咱們先進去說話,待會兒叫人備下酒席,就在此為你們接風洗塵。”李凌趕緊岔開話題,把幾人請進了府衙,然后就在二堂偏廳待客。
一番寒暄問候,確認對方并無損傷后,李凌才放心一笑:“只要人沒事就好,雖然這次楊大哥你和漕幫因此傷了些元氣,但我相信很快一切就能重上正軌。”
“是啊,我也希望能盡快恢復一切,不過這不光是咱們幫中兄弟得努力,也需要府衙的幫襯啊。”楊輕侯笑著喝了口茶,這才不無感慨地端詳著李凌,“真是想不到啊,李知府你居然……”
“既然說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如此見外了,叫我溫衷即可。”李凌忙笑著提議道。楊輕侯也笑著一點頭,看他的目光里有多了幾分親近。
本來他確實也是稱呼李凌表字的,但那時李凌身份畢竟只是個小小的縣令,與他相比也強不到哪兒去。但現在,人都成揚州知府了,對漕幫都有相當的管轄之權,楊輕侯自然心中有些含糊。不過照表現看來,李凌并沒有半點自高身份的意思,也沒有因為幫過漕幫就挾恩圖報,這讓楊輕侯心中更覺歡喜。
于是,話語間也親近了許多:“真想不到啊,才不過數月工夫,溫衷你已從縣令升作知府了。雖然我當初在京城時就看出你非同尋常,但你的才干還是讓人心生驚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