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兄弟三個在知道自己的叔父被捕進縣衙后,便花錢上下打點,想要將人救出來。結果錢花出去不少,人卻一直不見回來,縣衙那邊的人只推說這是縣令的意思。
直到半個月前,他們砸了上百兩銀子下去,那刑房的典吏張康才告訴了他們一個驚人的消息,早在褚十五被拿入縣衙后不久,就被京城某個法司衙門給帶走了,而且還給他定了個殺人兇魔的重罪……
當得知這一可怕的結果后,三兄弟頓時傻了眼,然后又是一陣喊冤,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那張康夠意思,便指點了他們進京城找人翻案,找那些能管得上縣衙的人救回叔父。
三個從沒和官府打過什么交道的小縣百姓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縣衙的上級,也就是洛陽府了。于是便有了他們在洛陽府衙的第一次告狀,結果被驅趕了出來,絕望之下,他們甚至都想著去什么刑部衙門喊冤了。
結果就在前日,他們被一個陌生人拉到角落,人告訴他們還有辦法救自己叔父,那就是擊鼓鳴冤,只要鳴冤鼓一起,府衙的官員只能乖乖審案,就能為他們做主了。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場變故……
“那個提醒你們去敲鳴冤鼓之人是誰?你們與之相熟嗎?”李凌立馬又抓到了一個關鍵,當即盤問道。
但三兄弟卻把頭一搖:“我們不認得他,之前從未與他見過面。說來也怪,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我們有冤屈的……”
李凌的雙眼頓時瞇了起來,已經很清晰地嗅到了陰謀的氣味。褚家三兄弟就是被人推出來的工具,無論是偃師縣的那個典吏張康,還是之前提醒他們可以擊鼓鳴冤的陌生人,顯然他們并不是真心幫褚家,而是想利用他們把這件事情給公之于眾!
甚至于,這是不是針對自己的一個陰謀?不然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正好是在自己身邊,出了這么一樁冤案,還讓自己給正好瞧見了。
“大人……”一旁陪聽的萬申吉也品咂出了其中滋味,忍不住叫了一聲,目光里滿是疑慮。
李凌沖他微一點頭,這才又看向三個忐忑不安的苦主:“好了,本官已知曉前因后果,你們且安心在此住下,我自會想法幫你們救出你們的叔父。”說著又給李序打了個眼色,后者會意,趕緊上前,將三人請了出去,自去安頓。
直到房中只剩下他和萬申吉二人,李凌才神色凝重道:“你也瞧出來了,說說吧。”
“大人,你說這是不是一個針對你的陰謀陷阱,他們就是想要引著您去和京城某個衙門發生沖突,從而好治你的罪?畢竟,之前你……”萬申吉說著,想到什么,到底沒把話挑太明了。
李凌不以為意地一笑:“幾年前在京城時,我確實得罪了不少人,不過仔細想想,那些人應該不至于用如此辦法來算計我啊。我說到底只是個小人物,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犯得著布置這樣的陷阱只為對付我嗎?
“還有,就褚家幾人所言,他們的冤案是在一個多月前發生的,那時我還在來京的路上呢,那些人真能未卜先知,早早做好準備了?最后就是今日之事,無論是我住在這兒,還是今日出門,那都是隨機而定,任誰也不可能一早就算好了一切,只等我一腳踏進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