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那些人只盯著李凌在官場上可能找來的助力,卻渾然未知,他真正的勢力卻是來自江湖。這一失誤,足夠讓他們做出完全相反的推斷了。
說完自己的,萬申吉才詢問起李凌的遭遇來:“大人可一切順利,沒被他們懷疑吧?”
“懷疑倒是有點,不過也被我從容應付了。至于順利,其他還好,只是褚十五一事卻斷了線索,他已死了,而且是被他們一口咬定死在偃師縣大牢里的,而且他身上還沒有什么致命的傷口,正如他們所言,是突然暴病而亡。”
這一點是最叫人感到頭疼的,因為褚十五是李凌目前能掌握的最有力的證人和突破口,現在他一死,那之前的推斷自然死無對證了。
“這是明顯的殺人滅口!”萬申吉臉色一沉道。
“我也知道是滅口,可問題是沒有證據啊,他身上都沒有他殺的痕跡,也就手足腕上的一些傷口或許可以指出曾被幾種不同的鐐銬禁錮,但也只能做為旁證,沒法憑此叫人確認他曾被囚于刑部大牢。”
李凌之前的那些做法,乃是用的敲山震虎之計。本意就是想讓刑部那邊在心慌之下把褚十五送回去,然后自己再趁機拿到手,這樣人證便有了。
奈何人刑部在這方面也是老手,做得最是干凈利落,根本就沒給他這個機會,最后到手的,卻是這么具沒有半點破綻的尸體。
萬申吉沉默了一下,才道:“大人,其實要不留痕跡的處死一個犯人還是有挺多辦法的。在我們皇城司里,最常用的就有兩種。一是用桑皮紙悶住犯人口鼻,再倒上水,再貼紙倒水,如此反復,直到將人活活悶殺……這樣的尸體,身上不可能留下任何傷口……”
“這個我也知道,只是用此酷刑致人死地,終究會留下手尾。比如死者臉上表情,還有肺部必然積水,哪怕死去有些日子,只要不曾腐爛,晃蕩一下,就會有水嘔出來。但褚十五卻無這等痕跡。”
“那就是第二種殺人不見血的法子了。同樣是悶殺,卻是把幾十上百斤的沙石包壓在人身上,再將人牢牢捆縛,使其不能動彈,則不出十個時辰,其人必然斷氣。而且事后,除了臉容有些扭曲,無外傷可查。”
李凌聽得這話,神色頓時一動:“這倒是很有可能。他的樣子我看過,雖然被人整理過,但依然可見其痛苦,顯然死前受盡了折磨……對了,此等刑罰可能在死后通過勘驗查出來嗎?”
這回卻要讓他失望了,萬申吉苦笑搖頭:“這個卻難了。皇城司和刑部等法司衙門,多年來總有些不能隨意殺的犯人,很多情況下,就是用的此招,從來就沒被人抓住過把柄……”
李凌嘆了一聲,雖然是在意料中,但這樣的結果還是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