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我太扎眼,你換身衣裳去那兩家問話,還能順當些。”李凌點頭表示同意。
當下里,手下人等迅速分頭行動。作為從京城來地方的官員,他們有著自己的驕傲,現在卻于此處碰壁,自不是他們所能接受的。
急于辦成此事的耿琦都沒有作什么耽擱,甚至連午飯都沒吃,換了身衣裳,便和幾個弟兄出門,直奔早打聽清楚的趙錢兩家而去。
然后一個多時辰后,他便又悻悻地趕了回來,滿面惱怒,都不用稟報的,李凌便已知道了是個什么結果:“他們不肯配合?”
“是的,那兩家人都一個態度,卑職都說了會確保他們的平安了,可結果無論趙家還是錢家,無論男女,他們都推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且,那錢海的兄弟錢江更是一口咬定自己兄長是因受大人的牽連而死,完全不肯承認他們是在先死后再被焚尸的……”想著當時的那些不好聽的言辭,耿琦更覺窩火,說完,還一拳砸在了茶幾上,都顧不上當了大人的面了。
李凌倒是顯得頗為鎮定,甚至還掛了一絲淺笑:“這倒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那馬邦文既然敢如此肆無忌憚,自然是靠的能在應州一地只手遮天了。對尋常百姓,他或許用的是哄騙欺瞞,但對下屬官吏及他們的家眷,只怕就是讓他們見識自己的手段有多狠辣。
“對他們來說,我等從京城來的官兒真沒法多作指望,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啊。我們是隨時會走,可他們做不到,一旦得罪了知府大人,后果可就嚴重了。而且還有趙光錢海兩人的前車之鑒,他們的家人如何還敢為我所用呢?”
“原來大人都知道啊,那您還……讓卑職跑這一趟……”
“這不過是一個試探而已,而且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有一點可以確信了,趙錢二人的死確實有大問題,不然馬邦文也不必如此明顯地封嘴了。”
李凌說著雙眼瞇了起來:“不過我更感興趣的在于,既然他都一手遮天了,又為何要將這兩個小人物給害死了呢?總不能真是為了給我施壓,認為燒毀那些賬目還不夠,還想把個害死無辜的罪名強加到我頭上吧?”
“大人的意思是……”耿琦眨了下眼睛,隱隱猜到了什么,“他是不得不殺了他們,因為擔心他們掌握的某些事情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不錯,所以現在我們的目標就在于找出他們到底掌握了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李凌正色道,“我想以他們的頭腦,應該還是會留有后手的,而知道這一點的,必然是他們最親近之人。”
本來還有些興奮的耿琦聽到這兒又有些泄氣了,這不又轉回來了嗎?趙錢兩人親近之人只有家人,而現在他們壓根就不愿意配合啊,那還怎么查?
“那就繼續派人上門,慢慢與他們磨就是了。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們畢竟是想還他們一個公道,為死者伸冤,難道他們一家子人,尤其是那個能被他們托以重任的親密之人真就忍心看著他們冤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