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方文弼也有些詫異,眼中迅速閃過一異色,這才吃力道:“李大人,小人所說都是實情,你若不信,大可去查,我們在云州確實受阻,久攻不克,而朝廷方面也確實多次催促……”
“我不是說董公望在前線受阻有假,而是指你是受董公望之命害我一事有假!”李凌目光盯死在對方面上,“事到如今你還敢拿這等說辭糊弄本官,真當我傻,還是當我不敢殺你啊?
“或許此事上董公望確實有默許的態度,但絕非他一力主張。我與董公望別說冤仇,連面都未曾見過,他不可能想到用此等手段害我,而且是如此不顧后果的手段。
“還有,你連狄驚飛都無法號令,更是一大破綻。要是董公望真有心讓你在此殺我,再把用兵不力的罪過推到我后勤不及上,就會給你更大的權限,至少要確保這豐州守備狄驚飛肯幫你做事啊。可事實上,連這一點保障你都沒有,最后反而因他壞了大事。
“所以你說,我憑的什么相信你這番說辭,認定是董公望想要害我呢?”
條理清晰的一番推論下來,不光讓方文弼變色,楊晨也露出了驚訝之色,而這一回,他心中的想法是更復雜了,如果李凌所言是真,那這個方文弼背后到底隱藏了什么人物?
“李大人,你多慮了,根本就不像你猜測的那樣,除了董帥,就沒有其他人讓我害你。”到了這一步,方文弼反而硬氣了起來,回看著李凌堅持道。
李凌眼中寒芒一閃,腳上再是一勾,啪嗒一下,凳子倒下,方文弼也再度懸掛于空中,繩子一勒緊后,喉嚨處咯咯作響,不一會兒,面色已作紫紅,舌頭都伸了出來。
眼看著他都快要被生生吊死了,李凌才又把凳子放回其腳下,楊晨則趕緊過去,為方文弼稍稍松開些脖子上的繩索。可即便如此,他依然陷于半昏迷的狀態,畢竟是吊頸導致腦部缺氧,可不是很容易能恢復的。
李凌卻沒太多耐心等候他自動醒過來,只一個眼神,楊震已心領神會,立刻去外頭又舀來一大瓢冰涼徹骨的井水,潑在了對方臉上。使得方文弼身子猛一個激靈,迅速回神,然后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半晌后,才恢復平靜。
而這時,他再看李凌的眼中已滿是驚恐,就跟在看一個吃人的惡魔似的,要不是被繩索捆緊了,他都要縮到角落里去了。
李凌卻并不在意對方的表現,只是盯著他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真話了吧?”
“我……我說的都是實話……”雖然吃足了苦頭,方文弼卻依舊不肯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