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時董公望再度上前一步,厲聲大喝:“通通給我住嘴!”他年紀雖大,嗓門卻依然洪亮,這一聲吼出,如雷霆炸裂,竟穩穩壓住了所有人的叫嚷,也讓眾兵將有些沖動的舉動為之一止,然后紛紛用期待的目光看向這位受所有人崇敬的老將軍。
有些心急直率的,更是再度叫嚷起來:“董帥,你可要為崔將軍做主啊,我們是死都不會相信他會干出與外敵勾結的事情來的……”
“別說你們不信,老夫也不信!”董公望當即表態,有些動情地說道,“他是由老夫一手栽培提拔起來的晚輩,曾在我麾下多年,是個什么性子,我自然清楚!不用你等多說,老夫便會給他一個公道,只要他是被冤枉的!”
董帥的威望放在這兒足以壓制所有人,大家也都巴巴地看著他,等著他給崔將軍一個公道。只有崔成雙自己知道事情大為不妙,主動權已完全落到對方之手,自己只有被動受審的份了。
而關鍵是,在如此眾目睽睽下,自己都不能靠著主將的身份用最直接的手段來干預其事了。
若是在指揮所內,真要面臨如此窘境,他說不得就要拼上一把,直接下令把所有人,包括董公望一并斬殺了。大不了到時只要謊稱這個董公望是由賊人假扮即可,只要過了這一關,后面總能想出辦法應付的。
可現在,面對著數萬兵馬——哪怕他們都是自己的下屬,應該只聽從自己的號令行事——他也沒法用上這等粗暴的手段了。所以說,自己從叫破董公望身份后,就已經無可挽回。
董公望卻沒給他太多后悔的時間,迅速望向他,肅然道:“崔成雙,你就不為自己分辯幾句嗎?”
“我……他們是含血噴人,在此時之前,末將都沒有和他們打過照面,實在不知他們的指認從何而來!”崔成雙這時只能用有些蒼白的話語為自己開脫。
董公望點點頭,又看向那一個個已面色煞白,明顯惶恐不已的俘虜:“你們怎么說?如此誣陷朝中將領,若拿不出確鑿證據來,老夫可輕饒不了你們!”
“老將軍,我們所言句句屬實……要不是有他暗中給我們通風報信,我們如何能掌握那支運糧隊伍的行蹤,并早早安排人馬設伏呢?”
“是啊,要不是得了軍中將領的認可,我們又怎敢冒犯官軍呢?都是他們給了我們保證,說事后一定不會追究,我們才敢打那些軍糧主意的。”
綠林道的幾名賊首率先叫嚷了起來,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但顯然遠遠不夠,董公望又看向了那幾個模樣打扮都與中原人不同的家伙:“你們又怎么說?也是崔將軍派人與你們聯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