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雙成心里頓生危機,但又不知自己的破綻露在哪里。但在如此情況下,他自知不能表現出慌亂來,那只會讓更多人懷疑自己,便果斷哼道:“簡直荒謬,我倒要聽聽你還能拿出什么樣的說辭來冤枉于我!”
李凌篤定一笑,又踏前一步,高聲道:“諸位將士,你們在攻打霸州城時就沒覺著此戰過于順利了嗎?這兒可是霸州,在戰力不弱于我大越邊軍的鬼戎死守之下,怎可能在短短時日里就被你們攻破?那邊云州城在董帥帶兵下都已經連攻三四個月了,卻還依然穩穩落在他們的掌握中呢!你們是覺著自身戰力要強過董帥所部,還是認為論用兵崔將軍已在董帥之上?”
此言一出,立馬引得下方一陣喧嘩,有人表示了疑惑,也有人高叫著,說李凌這是在污蔑自家將軍。崔成雙更是哈地一聲冷笑:“李凌,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簡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謬!
“你一個連刀都提不動的文弱書生,哪懂得什么叫用兵攻城!攻城者,攻心為上,伐謀為下,只有最最無奈時,才會強硬猛攻。可即便如此,能否攻下一座堅城有時候也不是以主將的能力來定的,也和守城軍將兵馬的實力大有關聯!
“董帥受阻云州,并不代表他就不夠厲害,只是因為鬼戎守軍拼死守城,而董帥又顧慮將士傷亡,才徐徐而圖。而我攻打霸州卻不同了,其一在敵人守城不堅,其二是我三軍用命,所以才短時間里便拿下此城。
“可現在你倒好,為了污蔑于我居然要把大家的功勞都給否了,真是其心可誅,該當嚴懲。大帥,我就說此人別有用心,是鐵了心要害我了,現在他是徹底將狐貍尾巴露出來了,還請大帥為末將做主啊!”
他這番話表面是在駁斥李凌,是在跟董公望求助,可實際上卻是在煽動眾部下的情緒,想以此來借眾鎮壓李凌。果然,這話的效果立馬顯現,已經有不少將士呼喝責罵起來,大叫著李凌是在侮辱自己,要將他拿下嚴辦什么的,都快要有人跑上前來動手了。
好在還有董公望坐鎮于旁,見此,立刻上前一步,肅聲道:“諸位將士還請稍安勿躁,既然老夫在此,自當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人公道。”然后果斷看了眼李凌,“李凌,你還有什么說的嗎?”
“當然有!”李凌眼見群情終于平穩了些,便迅速開口,“不錯,我只是一介書生,不懂用兵之道,更是從未帶兵攻打過什么城池。但是,我懂得人性,知道任何人,無論是大越軍民還是北邊鬼戎,一旦到了生死存亡之際都會全力以赴,以死相拼。
“或許退守霸州的鬼戎人戰力不如云州的同族,但是,他們求生的心思應該不會差多少,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不至于連兩個月都守不住。
“當然,這并不是我懷疑此事另有玄機的關鍵,最大的問題在于,各位就沒有發現這座城池的損傷遠比想象中的要輕得多嗎?”
這話使得眾人都是一呆,崔成雙的身子更是猛然一震,終于察覺到自己犯下了一個極其嚴重的錯誤了,這讓他的臉色唰的一下就已變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