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李凌可不知自己妹妹現在心里有多糾結,正與這些朋友一道喝酒說話呢,話題則從之前的生意買賣又繞回到了朝廷官場。
“溫衷,你這回雖然在北疆多次涉險,但收獲卻是不小,想必再過幾日,朝廷便會有封賞下來了。此番將侵入北疆的鬼戎人殺退殲滅,也算是我大越這些年來少有的大勝了,而你在如此大捷中都可算功在前列,應該又能提拔升官了吧?”徐滄在喝了兩杯酒后問道。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蕭承志更是不無艷羨道:“我是真想與你一樣在北疆殺敵立功啊,奈何陛下根本就是不準。不然少說也能殺他十幾二十個鬼戎人!”
李凌忙謙遜了幾句,卻見孫璧把頭一搖:“我倒以為未必,溫衷這次固然功勞不小,可真論起來,他之前在西南的功勞不也極大嗎,可結果如何?”
“此一時彼一時,那時溫衷只是一默默無聞的小官,現在可不同了,難道陛下還會壓他的功勞不成?”
“不是父皇壓他功勞,而是朝中官員會下意識地壓制溫衷,因為朝中需要論資排輩啊。溫衷才三十出頭,便已是四品高官,要是真按功勞來算,接下來他無論如何都能升到三品,甚至到從二品了。各位,這已是一座六部衙門的部堂級高官的品階了,你們覺著朝廷會讓他如此年輕就坐上這等高位嗎?”
一談到這等朝中之事,能說話的也就徐滄和孫璧了,而隨著后者說到此處,徐滄也無可反駁,半晌后才道:“難道此事就這么拖著?那些功勞可是實打實的,他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所以這就需要有所變通了,比如挑出溫衷的錯處,從而使他的功勞不斷被削減,又或是用其他方式給予補償。其實,若溫衷是武將倒還好辦了,大可以給一個爵位作為賞賜,可文官卻偏偏沒有這樣的安排,所以才顯得格外難辦。”
李凌在一旁靜靜聽著,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去,這一點其實他也曾想過,只是沒有像對方說的那么深入,此時再作思索,卻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考慮大有道理。而不等他開口,蕭承志已急著道:“那按你的意思,這事就這么算了?溫衷不但不能得到封賞,還可能惹來麻煩?”
“很可能就是如此,大家其實都聽說了,之前在北疆,溫衷可是和太子方面起過摩擦的,所以接下來他們一定會借此機會出手。”
說到這兒,孫璧又好奇地問了句:“對了,你與太子間到底生出了什么樣的矛盾,竟有不少流言都傳回到洛陽來了?”
在這些人面前,李凌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仔細道:“之前你們已經知道了我這一路的兇險遭遇,但有一點你們未必知曉,那就是這些險情有一半以上皆是拜太子所賜……”然后在眾人詫異的目光里,他把更多的細節與真相都一一道出,讓大家都聽得面色凝重,孫璧更是神色幾變,一時間卻又不知該如何評價其事為好,只能是一聲嘆息。
最后,李凌又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到了此時,我與太子方面算是徹底把臉都撕破了,剛剛你們提到會有人借機攻訐于我,我相信太子的人必然會在其中。”